康娘子流泪,旁边陪嫁丫鬟知书就从袖中摸出手帕,劝说自家小姐,康飞也安慰老娘,“胖迪不是说了么,惟愿侍妾,小老婆嘛,不妨碍我娶马马……”
看儿子觍着脸一副不要脸的样子,康娘子顿时破泣为笑,伸手就想去扇儿子脑壳,不过看看旁边跪着的胖迪,迟疑了下,终究把手收回去,“你说她姓庞?闺名是叫蝶么?”
呃!康飞结巴了一下,幸亏脑子活,接着就说:“不是,她叫迪……迪……她叫亚历桑德拉.迪卡普里奥,因为胖,所以叫她胖迪……”
“浑说八道。”康娘子忍不住“你当娘是眼瞎么?她哪里胖了?”
康飞肚里面叫屈,我也觉得好多人眼瞎但是嘴上只能强硬,就胡说八道,“不是全部胖,有些地方是真的胖……”
他这么一说,康娘子再低头看胖迪……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一红,忍不住,就狠狠拿眼珠子剐了康飞一眼,想伸手在他脑壳上来一巴掌,到底胖迪还跪在地上,总要给儿子留点颜面,何况,胖迪自称不过是一个小小天人,可那就地一道光,就算大明赫赫有名的秉一真人来了,他敢觍着脸说这就是一个小小天人么?
也就是康飞遇仙,康娘子自己也算是亲眼目睹了道士一巴掌拍在儿子脑门上随后不见,旁人也言之凿凿,都说是吕祖点化,一个人眼花了,难道数百人都眼花了?
要不是这个缘故,就那道光一闪然后变出个大活人来,换了旁人,就要惊叫起来,屁滚尿流了,叶公好龙这个词怎么来的?
这么一个神仙跪在跟前,你要说康娘子心里面一点不慌,那真是骗人的。
干咳了一声,康娘子忍不住,又拿眼狠狠剐了康飞一眼,看着跪着的胖迪,迟疑着,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难道真觍着脸以婆婆自居么?
就像普通朋友见面打招呼,赶明儿我请你吃饭,结果你劈口就说,明儿几点钟?在哪块?这个秋天了,螃蟹不丑,弄几只吃了玩玩……你还当真了。
扬州城里面一句话不是说么,我跟你客气,你倒当福气了。
这时候胖迪就抬头,满脸的笑容,“婆婆不把奴当外人,就叫奴胖迪……”
旁边康飞心里面狂吐槽,大哥……不是,大姐,你这么合适么?
胖迪直接在心里面回应,宿主你不知道,不能改变大历史,改变个人命运,这也是增加能量值的一种方式,虽然少了一点,但是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行行行,我还集腋成裘呢!这不就是个人力电池么?一点都不科学。
康飞一边吐槽,一边也没奈何,改变大历史会被化为灰灰,改变个人命运虽然少一点,不过,谁还不是从新手村走出来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有一条路总比没有路要强……
等到晚上,康飞他老子戴春林家来,纠结个不行的四娘娘这时候终于可以把重担分给四爷一半。
四爷不忧反喜,“飞儿遇仙一事,我原本是不信的,如今看来……”说着,忍不住就摸了摸上唇的短髭,还是按捺不住的得意,“吾家千里驹也,我儿子到底还是有出息的。”
他这话一说,四娘娘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行行行,你儿子有出息……小时候打起儿子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瞧你儿子这个没出息的样子……”
夫妻因为孩子拌嘴,吵架起来,不都是一个德性么!瞧瞧你儿子(闺女),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
换旁人或许要讪讪然,四爷毫不在意,甚至还探首在四娘娘脸颊上香了一口,“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辛苦娘子了……”
四娘娘脸上顿时就大红起来,看了一眼正在替他宽衣的知书,忍不住就拿白眼剐了自家丈夫一眼,知书低头噗嗤一笑,把四爷身上的曳撒脱下来,放在拔步床旁边的薰笼里头,随后又转身去把刚才准备好的热水倒进面盆里面,端着面盆放在拔步床旁的细腰到底黄花梨嵌贝罗的面盆架子上,然后用香胰子把手打湿了,再伸手过去,给四爷卸妆。
是的,诸位客官你没有看错,四爷在卸妆。
大明朝中期,江南民风奢靡,好服妖,傅粉熏香……别的不说,只举一个例子,张居正同志,好傅粉熏香,这可是史书里面写着的,堂堂一国宰执都这样,民间的风气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而扬州府,作为古代版的魔都,那必须要走在时尚最前沿啊!
之前康飞觉得老爸在府学里面招人恨,也不是没有缘故的,他老子性好华奢……
看知书从他身上脱下来的是什么,是【曳撒】,前朝叫做【质孙】,是大元朝内廷大宴的礼服,洪武年,【令校尉衣质孙】,这就是后世锦衣卫飞鱼服的滥觞。
比照一下后世影视剧里面大太监或者锦衣卫指挥使之类拽了吧唧的打扮,就能明白四爷戴春林在这个时代多么地骚包。
如果说,儒生穿的儒衫是工作服、校服,百元起步,那么,章秀才穿的道袍就可以看做是【七匹狼】【海澜之家】,千元起步,而四爷穿的曳撒,则是萨维尔街上的定制服,两万元起步……
什么?洪武爷爷年间穿个绸缎靴子把脚剁了?那不是洪武年么,如今是嘉靖年,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穿个曳撒,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民间还有穿蟒袍的呢!张居正同志能傅粉熏香,凭什么戴春林同志不能傅粉熏香呢?
一说大明朝,好像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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