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细雨,笼罩在东瀛洲的度朔山附近。
这是东瀛洲今年雨季最后的一场小雨,也是最后的一场雨。如同快要过去的雨季一样,这场雨已经不再瓢泼,也不再有力。细细绵绵的,有如视线,连山顶上的大桃木那宽广树冠,也没法全无穿透。
只有积水累积到了一定的量,才会一些透亮的滴水,从枝叶间缓缓落下。
雨雾笼罩下的度朔山上灯火通明,如火龙盘踞大山之上一般。雨雾外面看去,山中火光灯光朦胧一片。
风声中山上草木摇曳,军营里一阵阵嘈杂声此起彼伏,回荡在风中。
驻军各部将士们在雨夜里动了起来,在山中各处的教场上迅速集结,大量的鬼气在这些教场上迅速汇聚。
不过一杯茶的功夫,山中大多数的军营已经鬼去楼空。军士们都按命令到了山中各地的教场上,列队整齐的站立在教场上,等到着将领们的发号施令。
每一个已经整装待发的将士,脸上都布满了肃色。少数的一些新兵,还眼含紧张。
虽说在雨季的这几个月内,阎罗王也没有让这些新兵闲着;除了训练,还经常拿常年盘踞在附近的土匪盗贼和海盗,给新兵们做实战训练。
一举两得,不但训练了新兵,还彻底的拔出了附近叛军千百年的土匪盗贼和海盗等毒瘤。
但是,对付土匪盗贼和海盗这种散兵游勇过于简单,而且战斗规模不大。新兵们只能是因此克服了战场厮杀和血腥带来的恐惧,却不能有面对各种战争的勇气。
唯一支撑着这些新兵们按命令整装待发的,是一股信念。
九幽军中军规不少,其中职责类的第一条就写的清清楚楚,任何军人,无论上下级和职务大小,都必须为保卫九幽鬼国的每一寸领土,每一尺山河尽心尽力。
为此,九幽军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再加上各部军队中监军们每时每刻,对鬼兵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宣传,以及在九幽国那个是为了开创全新的阴间美好,公正无奴役的未来的宗旨教导下,让九幽国的军士其他鬼国多数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的鬼兵不一样。在九幽国军士心中,已经是形成了指哪打哪的下意识本能了。
他们也坚信,自己的每一次厮杀,都是为了消除阴间存在了很久很久的奴役和不公正而战。
而这些也构成了一股强大的信念,让九幽国的将士们团结一致,随时能保持着高昂的士气。
也正是这种坚定信念,支撑着度朔山上即将出发的那些新兵们紧张归紧张,但是至少对即将爆发的战争,没有丝毫的畏惧。
各个教场上的军队集结完毕,随军监军们已经在将军们给各个士兵讲述着这次的任务后,开始了战前动员,提升士气。
接下来,就等着各部将领一声令下,大军便可以趁夜而行,一路向北,开始延续之前因为雨季而停止下来的战争。
而本地的主帅阎罗王,还坐在山顶军府衙门的正堂上,在帅案后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着。
他在脑海之中,快速推算着开战后的任何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以及思索着对策。
虽说这些事情,他和手下各个将军们早已都有过非常详细的讨论,但阎罗王做事比较沉稳,万事他都愿意多想想,多看看。以便多一条办法或是对策,不至于在战场上对策单一。
脑中虽然闪过千般思绪,但阎罗王现如今的面色,却平静了很多。
大战虽然在即,但身为主帅的他反而定,顾不上行礼,就急声禀告道:“大帅,八路大军已经尽数出击,春寒将军那一路大军率先出击,会以最快的时间,攻下距离我们度朔山最远的目标堣夷。”。
当堣夷两个字,从副将口中吐出时,阎罗王低头一看,身前桌上展开的地图。
桌脚上,点缀着夜光珠的青铜灯,散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正好把地图照亮。
在白光下,阎罗王很快地图上就找到了堣夷的图标,目光定在了那个猗天山西南面的地方。
地图上呈现出了堣夷的地理模样,一条狭长的山谷,由东北至西南延伸,总长不过十一二里的山谷。
虽然山谷不大,却是左右群山连绵,距离猗天山也不过十几里,是猗天山通往西南地区的必经之路。
只要春云牢牢地死守住这个地方,敌军进入度朔山与猗天山之间的西南地区,就会变得艰难,又路途遥远。
敌人的补给线和援军路线等,也会因此拉长。
而春寒也是最有可能,遭受敌人四面夹击的那一路大军。
不过这个将门虎子可不是个软柿子,也不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草包。数年来经历了大小十几战的春寒虽然年轻,但战场经验极其丰富。
还曾经在萧石竹和鬼母巡视国中各地时,担任其护卫将军,稳健又沉着。这正是阎罗王,把春寒安排到此的原因。
在加上堣夷两侧山脉险峻的地利,只要调度和排兵得当,这地方将会成为整个战争之中,令敌人最头疼的战场。
“根据最新的情报和消息来看,敌人联军的主力大概四十五万大军,以及十五万的先锋军,已经全部跨过猗天山。”附近微微俯身,伸手在地图上猗天山南部地区虚划一个圈,同时对阎罗王说到:“我们的菌人情报人员发现他们在此地架起了帐篷,强征了附近几个村镇的豢养兽魂和大量粮食。只怕是要在此地稍作休整一日,再继续向南缓慢前行。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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