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宇轩眼角掠过太子,唇角有了一抹极淡的浅笑。
皇祖父叫来人,定是要拟圣旨了。
太子抿了抿唇,输给一个小兔崽子,有点不服气,不过,他心里又冷笑了,他连这小兔崽子父亲的太子之位都夺了,一个小兔崽子还想翻天不成?
匆匆为尚景望出头,是想压制安宁侯那个老混蛋,没想到跳出了篱王和皇甫宇轩。看来安宁侯那老混蛋是投在了篱王门下。小兔崽子以为依附了篱王,以后就能和他这个太子分庭抗礼了?
做梦!
篱王看着皇甫宇轩的眼神在殿里。
年轻人还好,年纪大的,真觉得有些受不住,他们不免叹息,这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啊!
文博院院正,这是一个可以随时见到皇上,却又可以在大小朝时可以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主。
今天这样的大朝会,这位顾院正就没有来。
但是,皇上派人去宣他了。
他们能怎么样?
等呗!
终于,在众臣觉得脖子不是自己的脖子,背不是自己的背,脚不是自己的脚的时候,终于有个身影进殿了。
看着那清癯的身影,带着满身的书卷气走进殿内,他四十余岁,脸容显得有些清瘦,眼睛深邃,明亮,澄静,里面装着山河美好,岁月风云,装着八斗之才,五车之学。儒雅二字,仿佛从他的步伐之间溢出来。
他就是文博院院正,顾瀚墨。
满身清气,满袖墨香!
随着他走上前来,似有一股清风,吹散了朝堂上的紧张气氛,又似一股清流,涤荡了那阴郁算计。
顾瀚墨下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卿平身!”
皇上微微一笑,道:“今日召顾卿前来,有一事相询!”
他目光扫过殿下众臣,缓缓道:“上次大朝会,顾卿想必还记得,朕派遣钦差,前往北郡!”
顾瀚墨道:“臣记得!”
皇上道:“平宗时期,皇甫炽的事,顾卿可有印象?”
顾瀚墨脸色平静,道:“皇甫炽身为皇室宗亲,肃王之后,袭位侯爷,遇灾救治不力,职责不明,呈报不清,致十万灾民惨死,平宗皇帝褫夺肃侯爵位,一脉贬为庶民,赐死皇甫炽!严令但有灾情,呈报不可疏漏,救治不可轻忽,但有犯者,重典严惩!”
皇上神色也很平静,缓缓道:“所以,尚景望和皇甫炽差别在哪里?”
顾瀚墨淡淡地道:“皇甫炽其罪当诛,尚景望理应嘉奖!”
此话一出,太子篱王和皇甫宇轩一众都惊了,两人明明犯的是同样的事,为何一个当诛,一个要嘉奖?
这顾瀚墨是不是老糊涂了?
不过,太子很高兴。
纵使他不是想保尚景望,只是想踩安宁侯,可若尚景望不但不死,还被嘉奖,那他就没有输。
皇上笑了一笑,道:“说来听听!”
看见皇上居然笑了,在场的人反应不一,顾瀚墨说尚景望理应嘉奖,皇上并没有生气,反倒在笑,这说明皇上也没想要尚景望的命!
那些刚才想要讨好篱王和安宁侯,自觉占了理,想把尚景望祖坟都给挖出来治罪的官员们,此时不禁有些后悔。
这不是看篱王深得皇上喜爱,太子虽然当了太子,但是在皇上面前说话没有篱王好使。而且,太子以前做藩王时,虽然回京的次数比别的王爷多,却不如篱王这个几乎长住在京城的人。
现在太子当太子不久,在京城的势力也没有篱王大。
这不明显是地位不稳吗?
所以他们才把小心思动到篱王身上,迫不及待地想站队示个好,以后篱王要能将局势翻盘,他们这些人必然都能得到重用。
当然,也有些是嫉妒尚景望,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五品府尹,芝麻官嘛,不就是因为恰好外放了,他的境内出了疫症,所以让他捡了个便宜吗?
圣旨嘉奖,等待回京封赏,这得多大的运气?
一个五品府尹凭什么?
管他,既然他有把柄,那当然是先往死里参奏,这些人心思各异,但无一不是想尚景望死。
至于亲赴险地?那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救了百姓?他不去,别人去不也一样能救?是他运气好罢了!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想得到。
但凡他们心中想着丝毫百姓安危和生死,而不是只想着官场的那些勾心斗角,也不会在刚才上蹿下跳,口沫横飞了。
此刻,皇上的态度还不明呢,他们就已经吓得战战兢兢了。
连篱王脸色都阴沉下来。
只有皇甫宇轩脸色不变,纹丝不动。
皇祖父笑,并不能说明什么,他和顾瀚墨之间的君臣关系,比对别人亲厚。这一笑并不是针对问题本身,不过是对顾瀚墨这个人罢了。
皇甫宇轩在心中迅速分析了一下。
今天这个事,是他挑起来的,他只是想看一看这位三皇叔当了几个月的太子,到底收罗了多少人。
现在看来,他的进展也并不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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