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经拿着那两卷纸却是找上了云畋。
这其实不能说巧而是必然。
因为云畋正是做米粮生意的……这是白圭留下的传统,也就是所谓“欲长钱,取下谷”的经营策略。
白圭认为,“下谷”等生活必需品,虽然利润较低,但是消费弹性小、成交量大、以多取胜,一样可以获取大利。
这也就是现代“薄利多销”的经营理论。
于是白圭毅然选择了农产品、农村手工业原料和产品的大宗贸易为主要经营方向。
之后他几乎垄断了这一行业,赚下的家业比那些用珠宝暴利还要多得多。
云畋是白圭的弟子,当然也是守着白圭的这套理论。
又因为他经商的确是“薄利多销”,所以才会受到百姓信赖被称作“良商”。
而名声好反过来又使百姓愿意与云畋做生意,于是便越做越火。
现代人如果会知道这些经商理论似乎不奇怪,但是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就有一批商人知道这么做,那就是相当有远见了。
因为云畋名声在外,担心上当被骗的经才一找就找到了云畋。
接待经的倒不是云畋,而是云畋旗下的盛田米铺。
经鼓起勇气将两卷纸递了上去,战战兢的问伙计:
“小哥你看,这物事可能换米?”
老实巴交的经可不敢问能换多少米,他只希望能换到米。
伙计接过纸展了开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什么,于是就将它交给了掌柜。
掌柜初时以为这是赫蹏。(读音:i。古时生产蚕茧时的副产昂贵)
但认真一看却又不是。
对于这种新鲜物事商人总是足够敏感,于是问了经几句便拿着纸飞奔支找云畋。
云畋一看这东西也颇感兴趣:像丝织又不像丝织,质地均匀平整光滑,于是好奇的问:
“可有问他此物是如何制得?”
“又有何作用?”
“欲换多少米粮?”
掌柜回答:
“却是一问三不知。”
“只问能换多少米粮!”
这不只是经老实巴交,而是他对此物能换粮食毫无信心。
云畋虽不知这东西的作用,但觉得有些像赫蹏,一时兴起就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一写之下便大吃一惊:
“此物书写着色却要比丝帛、赫蹏还要清晰。”
“且黑墨还不会透背,却是便于书写的好物事!”
下一秒云畋就看到了这其中的商机,暗道:
“这要是能大量收购此物乃至获得此物的制法……”
想到这云畋也就不再迟疑,当下道:
“快,去把那艺人请来。”
掌柜应了声就派出马车去把经接来。
云畋却在房里焦急的来回走着,他刚让掌柜出去心下就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自己去一趟……若是让别人抢了先岂不错失良机?
等了一会儿掌柜就带着经上来,云畋赶忙迎了上去:
“老丈,此物你是如何得来?”
经一下就被云畋这样子给吓住了,他原本想实话实说,但转念一想:
“校尉再三交代制盔一事不可对外宣扬。”
“这物事想来也与制盔有关,又哪里是我等小民可以随意讨论的?”
“这云畋虽是得罪不得,但那秦军校尉又岂是好惹的主?”
“一不小心因此丢了性命岂不冤枉。”
想到这,经只朝云畋一拜,回道:
“东家原谅则个,经只想知道此物可否换得粮食。”
“若是不能……”
不等经说完,云畋就回答道:
“能,自然能换粮食。”
“每张换两斤米可好?”
经呆愣当场:
每张两斤米,那便是十钱。
十张就是一百钱,再加上纬的那十张就是两百钱。
这玩意居然能值两百钱?!
那秦军校尉诚不欺我,这可是笔大生意。
云畋见经不说话,还道他是对这价格不满意,便又说道:
“若是老丈对此价格不满意,那便……”
经赶忙回答:
“满意,满意。”
“一共二十张,便换两百钱!”
云畋还想从经口中问到一些信息,但经哪敢多说,拿上钱后敷衍几句便一溜烟的跑了。
那云畋只拿着几张纸唉声叹气,暗道这生意要是让别人做了,便少了个发财的机会。
正在此时胖子屯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卷纸……
沈兵这边先是听到经的回报,说是一张纸能换十钱,恰好是一名工人一天的工钱。
其实这工钱是少算了。
一日十钱只能买两斤米,而两斤米只能让一家人不饿死而已。
经那是因为摄于沈兵是秦军校尉,所以自己将工钱压到最低……
沈兵这段时间做了点市场调查:
一名服役抵债者,每天工钱为八钱,一天口粮需两钱,于是便是十钱工钱。
也就是说,十钱仅仅只能养活五人。
而古时若上有老下有小,一家通常不只五人,七八口是常有的事。
知道这些后,沈兵大手一挥,便主动将工钱提到每日十五钱。
反正现在这钱来得容易,能让百姓生活得好些又为什么不?
经自是对沈兵此举感恩戴德。
待走出军营后又长叹了一口气……他此前去寻纬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时,却发现纬早就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经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可叹那纬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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