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附和着老太太,笑说:“京里曾有那么个穷秀才,分着个把边儿的号房,被那恶臭熏了三天,头晕眼花,胸闷气短,三场下来,不仅没有考中,反而大病了一场呢。”
听的沈暖玉不禁想到了那位回常州考试的沈大少爷,只盼望着他点儿好,别分着个挨着厕所的地方。
又闲聊了一会,老太太上了年岁,不太能坐得住,让众人散了,最后还不忘和大冯氏说:“他们在家也是闲着,一会聚聚,让潭哥儿媳妇和涵哥儿媳妇陪着打牌。”
一旁小梅氏,听老太太没点她的名儿,心里就有些不是心思。别别扭扭的,自己和自己置气,又在心里想自己爷们没出息,别说和侯爷比,就是连高潭也比不过。
大梅氏倒是觉得无所谓。昨天晚上高洋到她屋里来,为了缓和关系,倒和他讲起了衙门里的事,学起侯爷是怎么骂高潭的,想是今年的陪考官,不定有高潭的名儿。看看一旁昂首挺胸的徐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安怡居出来,冯氏相邀沈暖玉去清风院坐坐。
“改日吧,侯爷吩咐让去书房把幔子换了。”沈暖玉笑着婉拒了。
两姐妹往回走时,不免提起沈暖玉。
“长得是挺好的,只也没到惊为天人的地步。”
冯氏笑对堂姐说:“容貌抵得了什么呢,你看那些姨娘小妾,哪个长得不是天仙美貌,只还不就是个玩物。”
“那是胜在才情了?”大冯氏笑说。
“也许吧,男人不都喜欢清高孤傲的才女么。”冯氏想起了新进门的春红,她和沈氏其实是同一众类型的女人,只一个高嫁成为了侯爷妻,一个沦为毫无地位可言的妾,差在运气罢了。
“怎么,想起你院里的那个了?”大冯氏听堂妹淡淡的语气,笑接:“你别说,这两个人倒还真有些像呢,那春红得妹夫的心,你心里过意不去?”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去谁房里不是去,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早想开了。”冯氏笑笑说,她想高涌近来对新纳回来的这个很是特别,怕也只是换了个清冷性格的,一时新鲜罢了,等再过几个月,新鲜感过了,那春红也就泯然众人矣。清风院也就是只多了个每日给她请安,叫她姐姐的奴婢而已。
“要我说,你也太大度了些。”大冯氏肃了肃面容,“对待那些个小狐狸,可不能太心慈手软了。”
“不心慈手软又能如何。”堂姐夫原一宏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冯氏自是知道堂姐对待那些小妾的手段,当下手时就下手,从来不会心软,“已然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人,我再是难为她们有什么意思,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都是命苦的人,这话不该我说的,究其源头,还不是在爷们。”
大冯氏不赞同堂妹这番妇人之仁的论断,“你可别被那些小狐狸的几滴眼泪给骗了,什么不争不抢,什么都不图,就想在姐姐身旁侍奉好姐姐,这些个狗放屁的话,一见着了爷们,原形毕露,那眼睛里跟长了钩子似的,你姐夫见着都走不动道,一双豹子眼直放光般的,看着那些小狐狸嘿嘿直笑,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亏得还是镇守一方的督爷呢!”大冯氏说说禁不住啐了一口,骂道:“趁我来京里,那些小狐狸还不定怎么在家里作妖呢!等我办完事回去的,一个个排队站好,我挨个扇嘴巴子。”
听的冯氏不免笑了,“你也不怕手疼。”
大冯氏道:“手疼总比心疼强。”拉回话题,“说正经的,那沈氏可有什么钟爱的?”
冯氏摇摇头:“依我看,你在她身上下功夫白下,倒还不如去外头周转周转,爷们的事儿,内宅里的女人哪里能左右得了呢,你当沈氏是当年的吴大姑娘么?侯爷再是宠她爱她,也就只限于在内宅,朝廷的事,怎会听一个女人的,弄不好还要适得其反。”
“这么说来,平西侯这里是铁板一块了。”大冯氏心里不以为意。
“好端端的,为何要换沧州的布政司?”冯氏很是不理解。
大冯氏摊摊手,她又哪里知道呢,这次千里迢迢回京城,归置产业倒是其次,看望娘家亲眷也不是第一紧要,“现如今连年太平,通商的通商,给朝廷上贡的上贡,又是新君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姐夫说话也没有以前的分量了。听小道消息传,沧州布政司要换成王拱。”
“那个老顽固。”虽说内宅女子不掺和朝廷上的事,只是久在京中,多多少少也知晓些,“是讹传吧,他在工部干的好好的,调他去沧州?”
大冯氏认真的一敛衫子,“这事可假不了。你也知道的,早些年你姐夫和他结下了仇,他要真到任了,还有好么!”
冯氏想起来说:“侯爷倒是和王拱的关系不错,前些年救过他的命。”
“可不正想到了这一点!”大冯氏认真道:“你好好想想,沈氏可有什么钟爱的,笔墨纸砚那一套还可行?”
姐妹两个边走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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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怡居出来,沈暖玉并没有回暖风院,而是拐到了高寒冷书房看齐国国家级红头文件。
这次她在袖子里带了一只眉笔,遇到不认的字,或是不懂的地方,就抄在纸上。
看了大约一个半时辰,纸单上前后两面,密密麻麻的就已经抄得全是生僻字词了。
馨香是不会告诉她这些字都是什么意思的。这府里识文断字的人有都是,但一个也问不得。
中午睡觉的时候,沈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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