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后,洪虞欣从帐篷里走出来了。
此时的她,脸色略带兴奋,双颊赧红,缓缓走上金榜台。
而在她的手里,握着最终选择的十份词作。
在洪虞欣走上台中央的那一刻,下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洪虞欣也不拖沓,也不吊人胃口,直接了当的宣布道:“今年夺金榜的前十位分别是:牛元甲、季正青、潘兴、鲜于泽、严兆、百里志、苗诚、荀彬、东修明、李蟠。”
在最后一个名字喊出后,台下的众人,有兴奋地跳起来的,有一脸郁闷的,有一脸好奇的,表情各异。
进入前十者自然是各个欢喜,而被淘汰者,只能是明年再来一试了。
待到下面的声音稀落了一些,洪虞欣继续说道:“其中,有一位公子的词作尤为精彩,远超过众人,我决定让其直接进入前三甲!”
啊?
本来正在狂欢的九位士子瞬间都有些傻眼,心中想的都是“洪大小姐说得那位公子,该不会就是我吧!我有那么优秀吗?”
而赵岩心中想的则是:她说得那位公子,定然是我。
“这位公子,便是来自百文斋的严兆公子!”洪虞欣朗声说道,然后一脸笑容地看向赵岩。
这还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第一次如此大胆地去直视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一个男子。
赵岩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非常有礼貌地朝着洪虞欣点了点头。
其他九位士子一听到不是自己,顿时都不满意了!
尤为自恋的酒痴潘兴,非常不满地说道:“洪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词作能远超我潘兴,我不信,你不会见他长得好看,就偏向他吧!”
听到此话,还不待洪虞欣有反应。一旁热恋洪虞欣已久的季正青当即冲过去,一把推向潘兴,差点儿没有将对方退倒。
“潘兴,你说什么呢?洪姑娘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不远处号称山台府第二才子的牛元甲,歪着嘴巴说道:“我不服!”
洪虞欣似乎早知道会有人站出来捣乱,当即拿出赵岩写的那首词,说道:“我将此首词现场朗诵一遍,你们便知道差距了。”
说罢,洪虞欣再次看了赵岩一眼,然后开始朗诵起来。
词牌名: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fēng_liú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当听完整首词后,周围的文人士子都傻眼了。
好词。
绝世好词。
只要稍微有点儿脸皮,他们都会认为,自己的词作和这首词相比,那就是垃圾!
这首词意境极佳,展现了一个求取功名失败的文人,对自己的文采极为自信,并且表现了一种功名仕途并不是人生唯一一种出路的感受。
这种立意远远高于一般文人士子的想法。
特别是此词上下阙的最后一句。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这几句话,将太学派、儒生派还有花间派,这三派的心绪都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这样的词句,绝对能够流传千古。
“诸位公子,现在可还有异议?”洪虞欣笑着问道。
台下众人,无人敢抬起头来,面对这样的词作,他们只能够甘拜下风。
而后,赵岩便被请到了金榜台侧边的一张大椅上坐着了。
接下来,他只需坐着观看剩下九人到底是哪两人晋级就行了。
紧接着,有一个屏风被拉了上来。
洪管家高声道:“这一局,我们比试策论之辩。”
“刷!”
纱布被再次拉开,出现了此次策论之辩的主题。
“若你为相,将如何解决士大夫阶层与百姓之间的矛盾?”
看到这个主题,金榜台上的九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策论之辩的主题实在是太大胆了。
自从新皇上位以来,先是破除了刑不上士大夫的先例,然后不断提高武官的地位。
很明显,新皇帝是为了打压过于冗余的士大夫阶层。
这些事情,其实民间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但却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讲。
目前,士大夫阶层与百姓之间的矛盾在于,百姓想要拼命地成为士大夫阶层,而士大夫阶层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不断地剥削百姓。
然后导致的后果便是百姓越来越穷,而士大夫阶层则是越来越壮大。
赵岩看到这个策论辩题,则是尤为兴奋,文人们就应该讨论这些朝廷棘手的问题。
并且大周言论自由,基本不会因为说话而抓捕任何人。
为洪虞欣写了上百首诗的暗恋者季正青率先走到最前面,说道:“自我大周立朝以来,一向实行的便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政策,士大夫阶层是我们大周不可或缺的力量,这是无法推翻的。与其说百姓与士大夫阶层有矛盾,不如说是百姓与部分不配称为士大夫的官员有矛盾。接下来,再解决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只需除掉这群害群之马即可。”
“我认为,士大夫乃是国之根本,百姓唯有跟随士大夫的脚步,方可致富,我们不能目光短浅,只看我大周的二十年发展。现在或许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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