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母睡着了,戴嘉辰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仰头看着对面雪白的墙面发呆,刚才医生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最近日子过得太舒服,已经让戴嘉辰有些松懈,甚至可以说是忘乎所以。以为自己的生活在改变,其实是抛下母亲,独自往前面走了很远,回头,母亲依然在贫苦的生活里挣扎着,被爱情搞昏了头的他已不自觉丢开了她的手,那些本来很清晰的恨意和目标都被冲淡稀释,让他只记得现在的自己,忘记了过去的自己。
衣服上柔软的洗衣液味道传来,这衣服上次在贺宁西家过夜时候洗的,今天重新上身,让他把家里还在用便宜廉价洗衣粉的事实忽略了。
戴嘉辰悔恨不已,在爱情和亲情间无法取舍。
如果说早上对着贺云阳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是觉得自己还有能力解决,现在看来,这点能力根本不堪一击。
第二天给彭主任打电话请假,戴嘉辰不想说的那么细,以免再捅给贺云阳,彭主任倒比较好说话,挂了电话,执起戴母手:“妈,想吃点什么?今天有时间给你做。”
戴母很担忧地问:“请假会不会扣你工资啊?妈没事,你单位上有事的话,还是去上班。”
“没有。”戴嘉辰帮母亲掖掖被角。
给戴母做了一点云吞面,比较好消化,吃完饭,两人在病房里,戴嘉辰翻翻手边杂志,戴母道:“咱们俩好久没有这么清闲地在一块儿说说话了,你总是特别忙。”
戴嘉辰合上书,心里无比愧疚,戴母所谓忙的时间,有相当一部分被花在和贺宁西的谈情说爱上。
戴母感慨地拉过他的手,脆弱地留着泪:“有时候觉得不生你就好了,我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分明你比那么多孩子都优秀。”
“但是你不知道,怀你的时候我就一直想,以后的你是什么样儿。所以就算别人都不同意,我想你是我的孩子,我养你,我肯定能把你养大。”
戴嘉辰抿着嘴,很艰难地说:“渴不渴,给你倒杯水,嗯?”
晚上,贺宁西来电话了,戴嘉辰才把戴母换洗的衣服拿过来,到走廊里接通:“怎么了?”
贺宁西说:“怎么没来上班?有事儿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听到他声音,戴嘉辰的疲惫全来了,慢慢顺着墙蹲下来:“没事,就是今天我头疼,好像有点感冒。”
贺宁西立马很紧张:“让你多穿一点你不听,吃药了吗?给你熬点汤送过来?”
“不用。”戴嘉辰说着,正在这时,走廊里来了个人,气场十足,正是贺云阳,戴嘉辰把电话挂了,起身挡住贺云阳:“干什么,滚!”
贺云阳面上没有一丝笑:“出国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出还是贺宁西出,你俩——”
“我让你滚!”戴嘉辰生怕戴母听见,忙把贺云阳推搡着往外面走,贺云阳倒未真的抵抗,被他推到电梯口,坐上电梯,从电梯门的反光里看戴嘉辰握拳的手发抖,心里有几分胜算。
本来就不是来见戴云霞的,主要是来吓吓戴嘉辰,把他推一把,两人走到大厅,傍晚门诊大都是些急诊,来去的人就医的多步履迟缓,陪同的多表情愁苦。
贺云阳双手c-h-a兜,问戴嘉辰:“你早上没考虑清楚,现在重新考虑吧,你妈老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戴嘉辰黑着脸,一言不发,半天才说:“我不是要报复你,我和贺宁西是爱情,你这种人不懂。”
“我这种人?”贺云阳冷笑着点点头,“我哪种人?你倒是告诉我,这世上哪种人能放任自己的儿子们搞在一起?”
“况且你和贺宁西,你觉得可能吗?别跟我大言不惭的谈什么爱情,你俩在一块就是变态,你用这么变态的方式报复我,报复你的亲弟弟。”贺云阳指着戴嘉辰的鼻子,“你就是丧心病狂!以后要遭报应的。”
戴嘉辰急了:“我以后什么报应我不知道,这从某种角度上就是你的报应,你以为我愿意贺宁西是我弟弟?”
贺云阳拨开他:“好,让开!我跟你妈去谈谈你和你弟弟的爱情,我看她做何看法!”
戴嘉辰又慌忙拦住贺云阳,贺云阳看他倔强的眼里有丝脆弱,其实这样的戴嘉辰像自己,也像戴云霞,贺云阳喜欢戴云霞的倔强,也喜欢结发夫妻的温婉。
贺云阳收住步子,叹口气,指着来来往往的人:“你看这儿的人,谁不为自己家人的病痛而痛苦,你忍心让你妈痛苦,让她错过心源,让她朝不保夕,也要和贺宁西不道德的纠缠到底?”
“你妈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贺云阳字字如刀,“她一天到晚日子过得抠抠巴巴的,是为了看到你有天能出人头地,你就是这么骗她的,为了糟蹋你弟弟,你连你妈的命都能不要了,是不?”
“够了!”
戴嘉辰再不吭声。
贺云阳又说:“贺宁西和你是亲兄弟,就是畜生都没有亲兄弟姊妹在一块儿的,你为了对我无所不用其极,你成功了,我现在跟你许诺,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收手吧。”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以后大有可为,好好考虑利弊,时间不等人。”
贺云阳盯着他等了片刻,戴嘉辰最后终于蹲在地上。
贺云阳又等,好久好久,直到他都有些站不住了,才听戴嘉辰以极小的声音说:“我不可能出国,不过贺宁西他喜欢音乐,你让他出去学音乐吧。”
贺云阳愣了愣,以极为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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