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缎无意间发现了对方的目光,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抖落了一地的j-i皮疙瘩。
最终,在塞缪尔与圣堂骑士的严密监控下,白缎还是没有找到逃跑的良机,不得不郁闷得收拾好行装,跟着塞缪尔返回了他们暂时下榻的官员府邸。
这是白缎第一次踏入这般金碧辉煌的住宅,但他的心中却没有半点的自惭形秽,这让白缎自己也颇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想。只不过,虽然白缎没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但其他人却觉得他这幅寒酸的样子实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毕竟,纵使白缎一直尽量将自己打理得干净整洁,但碍于黑街的条件所限,在这帮贵族眼中仍旧十分不尽如人意。
听到官员提出要让女佣带白缎去清洁一下、换一件衣服的建议,塞缪尔思考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但却拒绝了女佣的参与:“正好我也需要沐浴一番,就让他随我一起吧。”
周围众人一脸见了鬼的不可置信,显然完全无法想象圣洁的圣子与肮脏的下等人共浴时候的场面——当然,他们也绝对没有想歪。
“他——白侍从从来没有经受过训练,大约很难完成这个任务……”官员的表情微微有点扭曲,努力想要让塞缪尔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然而,塞缪尔却依旧固执己见:“正因为他什么都不会,所以才需要尽快学习起来。”他一脸的坦然,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正打着什么叵测荡漾的小算盘,“既然是我的贴身侍从,那自然也要我来亲自教导才更加符合心意。”
说罢,不再给任何人劝说的机会,塞缪尔直接带着白缎走向自己的房间。
官员与圣堂骑士们面面相觑,却实在拿这个自从返回教廷后便强硬专断了许多的圣子毫无办法,只得遵从了他的心意,开始各司其职得忙碌了起来。
很快,原本便一尘不染的浴室又被清洁了一遍,巨大的浴池灌满了温度适宜的清澈水源,白色的雾气蒸腾缭绕,使得置身其中的塞缪尔显得越发神秘莫测、高贵圣洁。
他站在池边,单膝跪地,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撩动着池水,似乎在试探水温。金色的长发迤逦在地,洁白的白袍像是绽放的白色花瓣,微垂的沾着水汽的睫毛如蝴蝶振翅,浅粉色的唇瓣微微扬起,似是待人采撷。
——只可惜,唯一目睹这一绝美景象的人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致。
将手中捧着的布料柔滑、花纹j-i,ng致的袍服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白缎抿了抿唇,双手抱胸,无意识地做出一个警惕而防备的姿态,语气冷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塞缪尔动作一顿,侧头望向浑身上下竖满了利刺的心上人,轻轻叹了口气。
第62章
塞缪尔经历这么多世,很少会遇到如原身这般一上来便位高权重的情况。当然,按照道理说,原身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成为塞缪尔的任务对象——然而事无绝对。
原身一出生便蕴含着澎湃而纯粹的圣光力量,自小便被接到教廷悉心抚养,并于十岁的时候正式成为了教廷的圣子,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话语权,却也没有人胆敢小觑敷衍。
原身笃信光明之神,对于教廷忠心耿耿,他本x_i,ng便极为纯洁,更是聆听着教廷教义长大,最终成长为一名真正仁善、正直、对子民一视同仁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圣人。
他被教廷教育得太过出色,这是一件好事,也同样是一件坏事。
以为太过信赖着教廷,所以原身根本不曾发现如今被世人捧得太高的教廷已然不复曾经的纯粹无暇。人总是难逃yù_wàng,而教廷内大多数的神职人员也难逃这一规律。在世人的追捧下,他们越来越自傲、越来越目空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他们不仅在教廷内部争权夺利,甚至还将手伸得越来越长,试图染指世俗的金钱与权势,而利欲熏心之下,对于给予他一切的光明神的尊崇与热爱也不复纯粹——这一切,原身半点都没有发觉,他被自己心中的信仰蒙蔽了双眼,一心一意得按照教廷的安排充当着教廷的吉祥物,而没有看到教廷内部的腐朽、没有意识到他们依仗的圣光武器的光芒越来越微弱黯淡,更没有注意到魔物们不同寻常的动向。
于是,当暗地里涌动的危险终于冲破表面的安详宁静、化为滔天洪水之时,一切的挽回举措都已然太迟。
魔物们经过长时间的酝酿准备,突然大举进犯,蔓延的黑暗遮天蔽日,成为了整片大陆的噩梦。
人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得组织起反击的队伍,而这个时候,被人民视为救主的教廷也无可避免得揭开了虚假的面纱,显露出了它的衰颓与腐化。
圣光没落,再也无法扛起救世济民的重任,人类的希望也就此泯灭。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原身悲痛欲绝,他终于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与轻信,意识到自己所崇敬的教廷是多么的腐朽不堪。
他仇恨,仇恨教廷的堕落;他自责,自责自己的天真;他痛苦,痛苦于苍生沦亡;他挣扎,却寻不到任何救世的希望。
于是,在重重重压下,曾经温柔慈悲的圣子迅速黑化,他在教廷的禁书中寻到了禁忌的法术,以自己的血r_ou_、全世界的生灵作为献祭,试图让时光倒流。
不得不说,原身的确极有才华,又或者说,他身为这个世界的圣子,得天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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