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受那些伤,都没有哭过一次。
把皮r_ou_切开,把已经粉碎掉的两只脚接续骨头,当时是抹了麻药的,可是清醒过来之后,因为怕接得不好,不敢再睡,一直一直,硬用药维持着清醒,那象是石碾在碾,把骨头都碾成了粒,碾成了粉,那么痛……
却不能睡,也不能晕过去。
睁着眼睛,死盯着帐顶等天明。
可是,夜那么长。
天象是永远也不会亮。
怕挣扎会动到刚粘好的伤处,远竹先生把我还完好的关节也都卸开了,即使是痛到死,我连动也动不了。
那些夜里,我在想些什么?
那时候空洞的眼睛里,怎么一滴泪也没有呢……
那时候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现在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屋子是两间,一左一右。窗子下面摆着棋秤,棋子儿是玉质的,在跳动的烛火辉映下熠熠闪光,灵透非常。
屋里没有椅子,好象,从来也不准备招待来客。
林更跟了进来,站在一边。
我记得他手刚才应该是折了,要他伸出手来我看看,他却不肯。
刚才在空中击中他腿径x,ue道的东西,他已经捡了起来,恭敬地放进了棋盒里。
原来是两粒棋子。
离得这样远,天色已晚,况且林更也不是泛泛之辈。
这两粒轻弹出去的棋子,有如斯威力?
林更嘴唇动了动,却只说:“我先告辞。”
我追了一步:“你……”
他摇摇手:“我等会儿再送晚饭来。你放心,我不告诉别人你的事。”
我感激的点点头,他身形一晃,消失在黑暗中。
我坐在棋秤这一侧,他坐在另一侧。
我脑子里空空的,只说:“我摸摸你的脉。”他不言语,伸出手来。
他的脉博沉而稳,真力蕴蕴。
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沉吟着,那林更怎么说他时时昏沉?又要服忘忧散来着?我慢慢缩手,他的手反上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51 莲花
我无助的躺在他的身下,呼吸急促无序,心跳得厉害,象是要从喉咙里跃出来。
他的手慢慢摸过我的眉廓,眼睛,鼻梁,嘴唇。他的指尖温润似那玉质的棋子,光滑而轻柔的抚过我的面颊,象是吹过了一阵夜风。
我阖上了眼。
他的指尖慢慢低下,我感觉到他的指腹,掌心,在我的面颊上轻轻摩挲。
象是要确定,我是个真的人,而不是幻影。
他的呼吸带着我熟悉的,清新的气息。
那纤长的手掌平摸索着我的手,在每根指每个指节处细细留连。然后,我听到裂帛的声响。在黑暗中分外的清晰。
他顺着手臂,一寸一寸向上探寻。
我全身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
那些曾经的伤处,他一处也没有遗忘。
每一处,都已经在远竹先生妙绝的医术下回复旧观,平滑细腻一如往昔。
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当时那些轻微的细伤。
他却全部记的,而且,记得这样清楚……
那长指慢慢滑上肩膀,轻轻的叹息从他口中吐出。
离得近,我看到他青鬓如昔,秀长风目。削瘦清俊的面庞,只有一个轮廓。
我突然知道我永远也不会象他。
那一份他独有的东西,我永远也不会有。
胸口象是有东西在翻腾,莫名的,捉不住又说不出的情绪。他的双手在我的全身游移轻抚,不带qíng_sè,却缠绵万端。
没有一语,却好象也有千言万语。
他把我半抱起来的时候,我身上软软的,一半是的确伤痛发作,一半却是……好象力气都被他摄了去。
他一手揽着我的腰。我半靠着他。
然后鞋子被褪掉,袜子也被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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