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诚可不是孤身一人来的学堂,家里还给他派了个小书童呢,小书童见柳晨诚被打,赶紧推开老夫子,老夫子一时用力过猛又老胳膊老腿的,被这么一推就重重摔在了地上,倒下的时候腰还撞在桌角上,好悬没晕过去。
学生们赶紧搀扶老夫子起来,江立冷冷地看着柳晨诚,指着后门说:“你要不想来干脆就别来。”
“你以为是我死赖着这破学堂啊,还不是被我老子逼的,你有本事去说服他,我巴不得在家睡觉呢。”
“你——”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老夫子还要发作第二次,柳晨诚重重哼了一声,抓起桌子上揉得跟草纸有一拼的书转身就走,小书童也有样学样地鄙视了众人一圈,昂首挺胸地走了。
柳晨诚离开之后,学堂总算是清静下来了。
江立坐着听学生们背书,单手撑着下巴抵在桌上,眼眸微微垂着,像是在走神。
不知道玄商这时候在干什么?
玄商脑袋上有伤,痛得几乎无法入睡,天亮的时候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江立不忍心吵醒他,他就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除了南宫祈昨天晚上知道玄商回来的事情,江耀他们都很惊讶,突然走了,突然回了,还突然能听见了,跟园子里唱的戏似的一出一出的。
玄商一点都听不见的时候,全家只有江立能和他交流,现在略有突破,但他们说话的模式基本是这样的——
“小商啊,回来啦?”
“嗯。”
“你跑去哪儿了,立儿可担心了……”
“嗯。”
“哎呀你的头是怎么回事啊?”
“嗯?”这个语气表示他没听清,而江耀重复了几遍之后,玄商就不说话了。
方英秀暗地里拉着江耀嘀咕:“我看这孩子不止眼睛有问题,脑子也不太好使啊。”
“诶,”江耀一摆手,“咱们可不能歧视小商。”
“说的也是。”
于是老两口齐齐决定要用爱感化玄商坚冰包裹的内心,毕竟关爱残疾人嘛,人人有责!听了他们对话的南威和南宫祈只能望天。
“你说什么?”南威一把揪住南宫祈的衣襟,“你怎么能允许公子和陌生人睡在一起!”
南宫祈没好气地拉回自己的衣服,道:“已经不算陌生人了吧?我看玄商除了来历不明和有点自闭之外,挺好的。”说着他还指了指梧桐树下一如既往乖乖坐着的人,那副无辜的模样看起来极有说服力。
“果然你们这种粗人什么都不懂。”南威冷笑一声,表情自然地走进江立的屋子,似乎是平常的例行打扫,然而她关门的声音特别大。
南宫祈绕到屋子后边,透过白色的窗纱看南威,只见南威把所有的被子都掀了起来,然后在床单和被单上来来回回地看,还想凑近了闻。
南宫祈低声喝道:“你是不是变态啊,干嘛呢!”
南威仔仔细细找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这才把床单被褥一起抱起来拿出去。
南宫祈走到正门来,南威正要给江立换一床薄被,这次她没有像小狗找骨头一样排查了。
“你到底——”皱着眉看了她半晌,南宫祈总算回过味来了,“你莫非是怀疑……”
南威点头承认,看了看门外方英秀和江耀都不在才说道:“你我是清楚公子的情况的,任何节外生枝的东西都要除掉,如果有一天玄商成了绊脚石……”
“哪有这么夸张。”南宫祈说道,“公子不过是偶然救了他,又看他身有残疾才收留他,怎么可能像你想的进展这么快?而且你忘了吗,公子曾经对断袖可是深恶痛绝。”
“那只是针对另一方是梁政的情况。”
“好歹他也是皇帝,你能别直呼其名吗?”
“你管我。”南威把他赶出去,“快走,别呆在这里碍手碍脚。”
南宫祈无奈地走出来,又看了看梧桐树下的玄商,觉得南威想太多。
而南宫祈没有看见的是,玄商手里攥着一个已经被铰得粉碎的小小荷包,碎片上还能隐隐看出一朵莲花的痕迹。
☆、胖子和瘦子
街头,两个人并肩走着,引得其他路人频频回望。这两人实在是对比太明显了,一个胖得像几个水桶的叠加,一个瘦得像根竹竿,胖的那个一脸傻气看见啥都嘿嘿笑,瘦的那个表情严肃活像有人欠了他二百五十两银子。
在胖子几百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踏进凡间一步,他自然是看什么都稀奇。
经过面铺,胖子一拍瘦子的肩膀,嚷嚷:“你快看哪,太神奇了,一块软趴趴的白泥怎么会甩啊甩的拉啊拉的变成那么细那么长?”
面铺老板斜着眼看他,心道这人莫不是从地洞里爬上来的,没见识到这种程度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瘦子本就长得瘦,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被胖子这一掌拍得差点扑地而灭,没好气道:“那是面团,什么白泥啊你。”
瘦子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出来,胖子这家伙人又懒话又多,而且他总是缺少某些自觉,比如……
“瘦子,那块匾额好像要砸下来了。”胖子忽然指着远处一块挂着大红绸子的匾额说道。
瘦子连忙想捂他嘴却没来得及,那家店的老板一下子就冲出来了,骂道:“开张第一天是谁在这儿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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