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早,眼下不过十二月,叶萦回便忙了起来,比之前些日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好在家里也没什么要照顾的活物,仅有的一只不仅可以自理,还可以反过来照顾他本人。
他这段时间晚上总不能正点到家,有时候是加班,有时候是应酬。应酬还好些,起码能吃上饭,而加班的时候真忙起来他就不一定顾得上了。
回不去的时候他都会提前给时鹤汀说,时鹤汀要是没事就会来给他送饭,要是也忙就给他订一份,然后微信让安妮监督他按时吃。久而久之,公司上下都流传起了叶总包了个小白脸的谣言,唯一知道一点真相的安妮哭笑不得,却也只能两边缄口,把秘密吞进肚里。
元旦前一天的年会是重头戏,公司上下提前半个月便开始为年会做起了准备,底层小员工无非为年会准备准备节目,高层要忙的却远远不止这些了。组织这样一场年会劳神费力,就算是把工作层层布置下去,也免不了各种需要操心的事。
离元旦还有七八天,亟待解决的事尚有一堆。叶萦回照常给时鹤汀发了个会晚回的消息,便把手机丢在了一旁。
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高跟鞋的笃笃声,然后是几下敲门声。
“进。”
安妮走了进来,把手中的一沓纸放在叶萦回手边:“叶总,你要的报表。”
叶萦回点了点头,也没看她:“先放那儿吧。”
安妮应了一声,却十分反常地没有立即离开,仍旧立在那里,手绞作一处,显得有些不安。
叶萦回愣了愣,这才抬起头来:“怎么了?”
她显然有些犹豫,踟蹰了片刻才低声道:“叶总……我,今天能不能,请个假?”
叶萦回望着安妮,这才觉出哪里不对——她的眉毛皱着,眼中已经没有了泪光,眼角却红着,明显刚哭过。
“可以。”安妮本还想解释些什么,便听叶萦回已经答应了下来,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又埋头看起来刚才看到一半的文件。
安妮近乎感激地小声道了谢,按了按眼角,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等她带上门,叶萦回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不擅长应付别人的眼泪,也不愿意见别人自虐似的痛陈与剖白,更不擅长安慰人。更何况安妮跟了他这么久,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会因为私事耽误公事的人,今天是头一回。他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便不再多问,也好在今天余下要做的事并不太多,少一个安妮也不会太麻烦。
他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正在想时鹤汀今天会给他送饭还是订餐,便听前台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时先生给他订了份餐。他忍不住嘴角勾了勾:“让他直接上来吧。”然后抱着水杯踱回了座位。
送餐员速度倒是很快,没过两分钟便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他把水杯放到桌上,过去开门。今天来的不是平时的那个送餐员,换了一个,比之前那个高出许多,手中包装袋上印的饭店名倒还是时鹤汀平常点的那家的名字。
“麻烦您在这儿签个名。”对方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声音却很粗粝,哑得厉害。
叶萦回没太在意,熟门熟路在单子的空白处签上名字,接过袋子,觉得好像体积比平时的大了不少,正准备走,忽然又被对方叫住了。
“请您等一下。”对方从身后拿出了什么,清了清嗓子,“这是本店为您特别准备的圣诞礼物,请您也签收一下。”
后半句已然换回了他原本的声线。
“圣诞快乐。”时鹤汀从帽檐下露出脸来,冲叶萦回笑了笑。
“怎么是你……”叶萦回望着眼前的玫瑰花,尚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望向他。
有此刻仍未下班的小员工路过,好奇地打量着杵在办公室门口的叶总和不知名的“送餐员”。时鹤汀笑了笑,主动握住他的手腕:“进去说。”说罢不由推拒地把他带了进去,关上了门,阻隔了门外一道道探究的视线。
时鹤汀进了门,十分自来熟地把不常戴的棒球帽扔到桌上,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到一旁,看着做事一向果决不犹豫的叶总对着手中的花犯了难。
他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把这花儿放哪儿,最后还是时鹤汀看不过去,接过花往角落里随便一扔,拉着人到桌边坐下:“先吃饭。”
叶萦回顺从地任他拉着坐下:“你晚饭吃了吗?”
时鹤汀解开袋子的包装:“没呢,来跟你一起吃。”他掰好筷子递过去,“给。”
叶萦回接过,看着他打开一个个食盒:“怎么今天过来了。”
时鹤汀笑了笑:“我看今天街上好多小姑娘都拉着男朋友在逛,才想起来今天是平安夜,”他十分促狭地瞥了叶萦回一眼,“我男朋友忙着工作没时间陪我,我只好自己来找他了。”
叶萦回脸有些热,叫时鹤汀那一眼看得十分不自在,只好低下头吃饭。
他早八百年就不过这个节了,忙起来也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么个日子,更不要提给时鹤汀准备礼物了。虽说交往同居都是他先提的,然而他现在的表现就他自己看来显然不合格到了极点。
吃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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