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来了,老爷子就仍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着, 老爷子常在前面两个徒弟面前说,他们师妹学医的时间最短,可早超过他们两个了, 特别是如今换了韵的马辉彻底投向了机械行业, 跟医药完全挂不上钩了。
夏天晚上,师徒两人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头顶上已经挂起一串串的葡萄,不过大多青着。
两人一边乘凉一边将白日的脉案拿出来讨论, 袁珊珊也提出了不少自己的看法,最后老爷子感慨道:“要说起来,丫头你如今的水平早就出师了,为师四个徒弟中, 你的天分是最高的,你二师兄早就改行换门了, 老大主攻西医,就是你三师兄,如果他这些年没有进步的话,这医术也要被你这小师妹给甩在后面了。”
小弟子早就在诊脉上没出过岔子了,除了要积攒经验外,老爷子都觉得没什么可教的了,而且小弟子又不因循守旧,在针灸一道上早超出了他这个师父,老爷子非常欣慰又骄傲。
袁珊珊讶异地抬起头看向师父,没想到师父竟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起三师兄。
老爷子摇着折扇微笑道:“很奇怪师父我提你三师兄吗?那么大个人老头子我怎可能当不存在。”
“师父,”袁珊珊正想找借口提三师兄的事,没想到是师父自己主动提起,犹豫了一下说,“大师兄是怕师父担心,大师兄找的人打听到三师兄在最南边出现过,正想办法打听海那边的情况。”
老爷子叹了口气,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袁珊珊一直看着,发现师父的情绪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可见,师父确实是早就知道的。
老爷子看小徒弟一脸担心的神色,朝她笑了笑,转回去露出怀念之色:“你们一个个的就爱操不相干的心,你三师兄这个人啊,你两个师兄肯定只会跟你说他小时候怎么调皮,学医天分又有多高,可那些不好的就不会多说了吧。”
袁珊珊也挺好奇的,其实有关三师兄的事她知道的真不多,师父也就收她为徒的时候排序了一下,知道前面有三个师兄,大师兄和二师兄大概因为提起来伤感,说得也很少,所以在她印象中这个师兄的形象并不是很具体,无法勾勒出来。
“你三师兄是师父我在采药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正好采一味白术,就给他起了个周术的名字,也许是名字起得好,所以早早就显露出学医天分,也可能因此,术儿他年轻气盛,我压着他一直没让他出师,他那个脾气,要是有丫头你一半沉稳就好了,当时他居然气得一人跑了出去,这一跑闯了个祸,否则后来你两个师兄都在这里好好待着,他又何必要往外跑?就是师父我也没受太大的罪。”
袁珊珊听得十分诧异,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节:“三师兄是有仇家?被仇家逼得逃出去的?”
“也许他当初也后悔了吧,其实留在这里,师父我好歹留些人脉,把他保下来没问题,只不过后来想想,他应该是知道自己错了,不想连累我们三个,就一人扛下来跑出去了,可哪里知道这一走就没了消息。”
袁珊珊努力调节气氛,脸大道:“年轻气盛,其实很正常的吧,师父,不是谁都能做到我这种程度的。”那是因为她多活了多少年啊,经历过末世地狱般的生活,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大惊小怪的?
老爷子果然被逗得笑起来,用折扇敲敲小徒弟的脑袋:“你这丫头,师父夸了你不够,自己还想着法子夸自己。师父之前担心你太稳了,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有时候冷静是好,可冷过头了,师父就担心你能不能担起济世救人的胸怀,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来纠正一下,好在这两年你做的事让师父很高兴。”
京城常老写给他的信里提到小徒弟在手术台上的表现,老爷子看了是高兴又担忧,这样过度的冷静不属于正常人的表现,就怕小徒弟对生命太过漠视,无动于衷,幸好并不是。
袁珊珊挠挠脸,干笑,不知如何接口,是不是师父和她爸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师父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高的目标,当初就跟师父说了实话的,就是想方便采药自用的。”
周老爷子笑呵呵,确实如此,他当初也不过是想随手教一教,可哪想到后来发现这丫头天分这么高,让他起了爱惜的心思,加上三弟子下落不明,还想给自己找个医术传人,将一身医术传下去,这有些性子就想给扭过来了。
“跟你两个师兄说,要查就别遮遮掩掩的,老头子我经历过这么多事了,死人堆爬过,子弹也躲过,对了,鬼子也干过,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出生时赶上皇帝下台,从解放前走到到解放后,又经历那十年风雨,临到老身边两个徒弟都在,还收了个继承衣钵又贴心的小徒弟,老爷子觉得,他这一生,老天已经挺厚待他的了。
袁珊珊点点头,发现这一晚过后,师父也有些释怀了,并很积极地养生,这样的状态让得知那晚谈话的两个师兄,也放心了许多,师父确实要比他们这一辈人更加坚强。
转眼便到了最后一个学期,恢复高考后录取的第一届学生大多要进入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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