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贴身侍女病发身亡暴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府上,将军悲痛欲绝,下令撤掉府中所有大红色楹联与灯笼,上元节刚过,将军府便抹去了所有喜庆之色,让人唏嘘不已。
将军情深义重,按侍女遗愿,将其葬入府中后花园柳林中。
将军亲自吩咐,说按照习俗棺材放三天才能入土为安,又亲自护送灵位到柳林,久久不肯离去。
是夜。
两道人影飞掠,两身黑快速来到柳林,异香袭人,守灵的人不到三个瞬息就躺倒晕到了地上。月明星稀,微风把柳树的枝条吹地一晃一晃,再加上倒了一地的守灵人和黑漆漆的灵柩,看起来怪吓人的。
“要不是陛下,我才不来……不会真的有鬼吧阿黑!”
枫儿话音刚落,棺材板便动了一动,甚至还发出了轻轻扣板的声音。
纵使知道是十灵,枫儿还是汗毛倒竖,就差施展轻功狂奔离去了。
阿黑上前一步,手抚上棺材上板,用内力一顶,棺材盖直接错位掀开落在一边。
十灵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穿着一身丧服慢慢坐起了身。
枫儿立马躲到阿黑后面,似乎在确定这个起身的女人是人是鬼。
沈清爵坐在假山上亭中木栅栏上,从这个高度望去,柳树影子斑驳,正好拦住了她与沈若光的身影,而十灵等人也刚好看不见她们。
真是一出好戏。
“郡主,您就这样放她们走……?”沈若光问。
“走吧,走了我清静。那两个高手想走我们也拦不住,把十灵留下也没什么用了,就让她以别的身份安静活着吧。反正她在众人眼中已经死了,就足够了。”
沈清爵说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是……”
“她已经告诉我了,留意千雪,留意秦越,无非就是想说让我注意魏千羌和这两位药嘛,不过至于她说的影子,我一直猜不透。”
沈清爵动了动身子,偏头换了个更好的角度,方便她看到十灵。
“什么?!魏千羌在太京城?!”沈若光大惊失色,眼球突出,仿佛活见鬼。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十灵让我担心千雪,除了魏千羌,还会有谁。”
“那两个高手……”沈若光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这些信息了。
“大抵也是魏千羌手下的侍卫,但显然不是她全部的侍卫,不过即便如此,依照魏千羌的性子,很快他们也会换张面皮行走了。”
沈清爵又沉声说道,“不过,知道魏千羌就在太京城中,我如芒在背,十灵一事之后,将军府及周遭的禁卫要更加严密合理,就交给你去做了。”
“郡主,您不会气十灵背叛您么……?”这两天沈若光犹豫很久,苦思冥想得不出答案,终于在现在斗胆问了出来。
“气,恨不得把她关进水牢关她个暗无天日,可是她跟了我这么久,我不知道她背叛我,却也知道她能为我而死啊。所以即便她犯了伤害媛媛的罪,我也终归不忍心杀了她。”
沈清爵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撑了撑下巴,望着一轮圆月出神。
“唉……将军,妇人之仁,要不得啊。”
沈若光劝她。
沈清爵沉默。按理说她的确应该追上去斩草除根,可惜她做不到,最起码,以现在的她来说还做不到。
这一点上,她至今都没从她师傅身上学到。
“也许是因为,我终究是个妇人吧……”
十灵穿着丧服坐起身,脸色却比身上的丧服还要丧。阿黑合上棺材,用内力又一顶,将棺盖合地天衣无缝,虽然外表看起来和和先前无二,但棺材内里木有已经被嵌死了,只要没人想牟足了劲撬人家棺材,几乎是没有可能被打开的。
“你们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便自己回北魏了。告诉陛下不用担心我,半月之后我就回到了老母身边了。”
枫儿与阿黑看她脸色实在与死人一般无二,难得起了恻隐之心,便同意她的说法先离去了。
十灵起身,恭恭敬敬冲北方叩了三个响头。
她一“死”,与沐国,与沈家,与这片土地缘分两清了。
她再次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却发现先前的亭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迎着清冷的月光站着,素雅白袍加身,黑色斗篷被微风吹起,是再熟悉不过身影。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还保持着躬身叩首的姿势,沈清爵这么一站起来,她正好看见她的上半身。
沈清爵扬起右手摆了摆,没再多看她一眼,便背过身下了亭子,隐到林子里再看不见了。
十灵知道她的意思,走吧,别再见了。
能让十灵活着离开将军府,对沈清爵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自己也不会没皮没脸,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将军,您很了解魏千羌?”
“哼,”沈清爵冷笑一声,伸手揽了揽被风吹得有些扬起的斗篷,“说要妃我的人,我怎么会不了解。”
事实上,每隔一段时间,她书桌上就会出一定厚度的报告魏千羌的生活状况的书信,直到现在书信还没有停,想必一定是魏千羌做了障眼法。
“她都送上门儿了,就别怪我不让她回去了。这笔账,”
沈清爵没再说下去,她只是攥紧了拳头。
回了她自己的住处,推门而入,发现陆晚桐不在,她有些困乏,也就没叫别的侍女过来,而是自己脱了衣袍进了浴池。
水热度正好,浴池里腾升起水汽,身体经过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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