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如此,不需要过多对话与问候,哪怕很久不曾联系与见面,相见时依旧没有隐瞒。
“我听说清爵要下嫁,你可……”沐有韵提起此事,脸上笑容隐去,眉头轻皱,格外担忧。她冰雪聪明,自幼在皇宫长大,经历过前朝皇后与贵妃的事,又加上自己也与魏裳楚相许相从,自然隐约可以猜出她和沈清爵的事情。
只消想一下,或许有一天,魏裳楚穿上嫁衣嫁做他人,她该消得多憔悴。
“嗯,韵韵,不是她下嫁,现在众人眼里看到的清爵,只是一个替身傀儡,有着她的样子,却不是她。”
沐有韵面容渐渐凝固,听完谢冰媛这句话完全呆愣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太过震惊,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有这等通天手段与本事。
“那……”沐有韵面上复杂,再看向谢冰媛,眼中也夹杂了心疼。
“我希望”谢冰媛停顿了一下,“借助皇爷的力量。”
沐有韵一愣,旋即皱了皱眉头。
“如果那人以清爵名义与连笑成了婚……那么朝廷的文武势力算是联合了起来,但是……以皇帝和幕后主使人的意思,怕是不会再让她回归庙堂,到时候皇爷在这里的压力也会多许多。”
沐有韵依旧是眉头紧缩。
“我知道此事或许会让你为难,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怨你。”
谢冰媛叹了口气。
两人促膝长谈了许久。
屋中烛影朦胧,屋外寒风呼啸,两人谈到尽兴,发现桌上的蜡烛也已经滴落,滴答在蜡烛尾部,凝固在木制桌面上。
“夜色已深,韵韵能来看我,我心里开心了许多。”
谢冰媛起身,将她送至门口。
“我会同她说的,天冷,不要送了。”沐有韵冲她摆摆手,看到楼下车夫已经站在车外,马也嘶鸣,想来是等了她许久了。
谢冰媛也没推脱,送她下楼之后,便转身回房。
马车颠簸,半片皇城入梦,沐有韵抬手拨开车帘,看着这座几番易主,经过冬夏的皇城,再一次觉得身不由己。
她本是这座城的主人,奈何故国破,本来以她在楚人中的身份地位,虽不及往日风光,依旧可以潇洒快活,如今却……
四处周旋,身不由己,为了国人,又不得不骗她。
一阵风吹来,灌进了她抓着车帘的袖口里。
不知过了多久,便到了驿站中。
高墙中灯火明灭,沐有韵独自走在长廊上,暗想着这个时间点,一向生活规律的魏裳楚已经入睡了。
她轻轻进了门,房中没有点灯,她果然已经睡了。
摸黑脱下斗篷挂在衣架上,沐有韵一转身,就被人一把拉住从背后搂在怀里。
“这么晚才回来,做什么了?”
魏裳楚下巴在她脖子边上蹭了蹭,惹地怀里人一个激灵。
“去了无妄楼……见了谢冰媛……”
魏裳楚一边问话一边上下其手,逗的怀里的人说话吞吞吐吐。
“哦?我以为是做什么去了,原来是找挚友谈心。”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沐有韵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魏裳楚都一清二楚。
“她不想让清爵与她人成亲,她与清爵……就如同我们一样。”
魏裳楚停下了手上动作,沉默了片刻:“那么她打算怎么做呢?”
“去抢亲,问我们能不能帮她,只需要派一些高手过去,拦住迎亲官兵就可以。”
魏裳楚低头嗅了嗅沐有韵身上味道,又重重叹了口气,似是非常迷恋。
“好。既然都向你开口了,就给她行个方便,否则我怕你们心生隔阂,不能做好友。”
沐有韵低头,有些凄然地一笑。虽说她的动机她心知肚明,但自己听到她的甜言蜜语,依旧是不可自抑地开心。从里到外,都是一副活脱脱小女儿姿态。
“不过话说回来,我等你这么久,怎么补偿我,嗯?”
沐有韵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柔软的双唇堵住了口,一腔娇嗔之话也随之咽到肚子中了。
灯起,很快又灭。
驿站里一夜未眠,无妄楼上一夜无话。
第二天,谢冰媛同琥珀郎君在一起,往蒋靖翔手里发了密信。蒋将军拍案而起,一整天悄无声息地集结部队,准备接应明天要去抢亲的谢冰媛。
谢冰媛裹着狐裘,一整天都在研究逃脱路线,从京城以后一路往南,她早已经想好,北地有凉州和满武州,沾满了回忆,她是不愿再去的,沐国南方山清水秀,风土文化也不比中原差,如果要换个地方带她远走高飞,那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谢冰媛外表清雅绝美,与世无争,其实这样的女子往往刚烈地很,她绝对不允许别人以她的名义成亲。
这天晚上深夜,也许是明日要进宫出席大婚典礼的缘故,浣蓉没有像昨天一样一直守在佛堂,而是较早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阳春三月,寒气还很重。
沈若光盘踞在树上,忍着身上十分重的寒意,观察着院内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即便是树上滴答下一滴水,还是有一阵风,都难逃他的五感。
沈清爵定了定神,因为用眼过度极度耗费心力,她已经逐渐有了眩晕感。
这间屋子她走的不轻松,在养精蓄锐良久之后,终于一口气快要走到门口。
只是将要到门口的每一步,五,四,三,二,逐渐缩小,都让她大汗淋漓。
沈若光见四下无人,心神一动,像一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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