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有我与先生即可,你去反而累赘,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见曹远要按捺不住性子,秦策又缓缓添了一句,“你若办好了,会算作军功。”
这句话一出,曹远果然消停了下来:“什么事?”
“将幽都的兵马赶走。”秦策道,“当然我不是指要你跑到幽都的地盘上去折腾,只要幽都甩兵来犯的时候将他们赶走即可。”
曹远皱眉:“只是赶走?”
“对,其他的事不必做。”秦策慢条斯理地道,“总归日后也要讨回来,不急于一时。”
曹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几人的对话连贯自然,仿佛正要做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将赵世杰震惊得无以复加,见此事就要在秦策的口中落锤敲定,赵世杰经不住站起身:“挥兵平州,理由是什么?”
话刚出口便察觉不妥,被众人视线包围的赵世杰一瞬间僵成了石头,虽然心里懊悔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殿下声名在外,如果无端去攻打平州,会有损殿下您在百姓之中的声誉,也会引起皇上的震怒,到时候殿下要面对的不止是平州的士兵,而是整个盛乾的士兵。”
或许是因为紧张,也或许是不习惯讲这些文绉绉的话,赵世杰说得过快,字句不甚清晰,将他急得脸颊涨红,补充道:“请殿下三思。”
楚淮青与秦策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秦策率先淡笑了一声,放下酒杯:“不管如何,你没有选择继续保持沉默,能为可能对我不利的决策提出异议,我十分欣慰。”
“我…..”没有大发雷霆的秦策在赵世杰意料之外,终于察觉大家视线里的东西不是斥责与嘲弄,而是友好的笑意,赵世杰奇迹地安了心,挠了挠头,“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说错,只是提出了疑问。”楚淮青对他安抚地笑了笑,“今日襄阳王挥师京都的事,可有耳闻?”
“这……听到过一些。”秦策没有限制他和曾平的自由,闲来无事在街上乱逛的时候,听到商人们多是在谈论这事。
“你们那日一闹,将季升斩杀,在新的州牧继任之前,平州的士兵便形同虚设,也因你们起的由头,那些百姓不甘继续被奴役下去,日夜惹事不休,失去统领的官兵怕是已经被闹得劳神竭力,而那些尚还在支援路上的兵马,注定不会有机会赶到平州。”
赵世杰:“……”是他的错觉吗,为何在提到他们当初所做的大不敬的谋逆之事时,楚先生看他的目光竟然饱含着赞扬与看好?
赵世杰回过神来:“是因为会被襄阳王绊住?”
“襄阳王的不怀好意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我们的皇上如何能坐视不理?”楚淮青点头笑道,“现在你可了解了?我们此次不是占领平州,而是不忍平州百姓受暴乱之苦,前往‘支援’。”
“是…..是这样啊。”
有些认同,有些迷茫,有些吃惊。赵世杰没想到为人仁厚的三皇子殿下也会做这样的事…….这样的,事?
有过之前的教训,至少不会再鲁莽质疑,赵世杰问得小心翼翼:“那,实际上还是打算要取下平州吗?”
谢富摇摇头,看了楚淮青一眼,似是询问他去哪找了这么一个活宝,楚淮青坦然耸肩,笑着回了谢富一个是否愿意收学生好好调.教之的眼神,谢富想也没想地拒绝,诚诚恳恳、真真挚挚地表示自己这副性子只会去误人子弟,还请淮青小友另请高明……
秦策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似是无意地打断二者的眼神交流,对赵世杰的问话不置可否,平静地道:“只是‘暂代’州牧一职,若皇上后有安排,且安排妥当。我自会交出平州。”
这句话带有深意,‘后有安排’是一点,‘安排妥当’又是一点,但赵世杰初涉战场没多久,在谋略方面毕竟稚嫩,即使从话语中察觉出异样,也不知异样源于什么,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宴会过后,秦策将赵世杰和曾平叫住,等到其他人离去后,方才说:“这次去往平州,你两也要一道跟着。”
“我两?”指了指曾平又指了指自己。
“这里还有别人吗?”秦策挑眉。
“不是,我…..小民是指,我们去了,好像也帮不上殿下什么忙……”
秦策颔首:“是帮不上很多忙,因为你们要帮的忙只有一个。”
赵世杰睁大眼:“啊?”
“平州你两较熟,我需要你们领兵进去帮我探查平州的部署。”秦策道,“这件事至关重要。”
直到秦策的身影消失,赵世杰和曾平二人都没有从被重视的不真切感中脱离出来,又见楚淮青走到他们的面前,温和一笑。
赵世杰不自觉抖了抖肩,将脸皮绷紧,以显得更正经一点——对于将他们降服并救下了曾平的楚淮青,赵世杰心里还是含着小小的敬畏。
“这么看着我作甚么?我与你一样,食的是五谷杂粮,可不是人。”楚淮青拍拍赵世杰的肩膀,温声说道,“若是需要饭食,向侍从明说便是,不必每日战战兢兢……对了,下次在殿下面前,莫忘记自称属下。”
赵世杰身体一僵,又逐渐放松了下来,低声道:“好的。”
原来殿下和楚先生都知道……他们为曾梁立碑祭奠的事。
楚淮青笑笑,抬步欲走,又突然侧过头,笑道:“有一件事还是要让你们明悉,即使做出谋乱的事,要面对的也不是盛乾的全数兵马,我们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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