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手机展开小纸条,上面一行隽秀的小字:
悠悠姐,记得吃药。
她打开那盒感冒药,发现里面的所有药丸都被扣下。每三颗一装,紧紧挤在盒子里。她抠出一小袋,上面还是霍邈清秀的字:晚上九点服用。
她坐在那,静默地看着后排的钟,待时针转到九,她撕开第一包吞下,而后对着墙傻笑。
药化在舌尖,不苦,很甜。
*
霍邈回家时,父亲正在接一通长途电话,他对着电话讲着一串日文,半响才挂断。
霍邈从他背后走过,脚步轻缓。他还是听到了,拉住霍邈的手腕。他很少会质问霍邈什么,语气从来都是客气又陌生。
“日本棋院的邀请函,你收到了?”
霍邈点头。
“下个月去日本,你母亲在那里。”他喉结上下滚动,“她会照顾你。”
霍邈问他:“你不问我的意见么?”
霍爸爸怔了怔,松开霍邈的手腕。霍邈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趿拉着拖鞋往房间里走。
走至门口,他蓦地听到身后父亲一句低喃,“小邈。”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父亲。”他说,“那天我的话……”
霍邈背着他,“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那么下个月?”
“嗯。”他关上门,整个家又陷入一片的寂静。
*
“小邈,谢谢你的感冒药。”霍邈才出现在十字路口,陆悠就推着二八车冲出巷子,她脸色红润了不少,嘴角溢着满满的笑意。
只是眼角,依旧肿得很高。她和拳跆中心的汉子们学上了用拳头捶人的特别打招呼方式,有种嘿哥们,嘛呢?的江湖气。
她和霍邈并肩走着,不一会就伸出拳头去捶霍邈,拳头伸到一半,就被霍邈的“布”堵截。陆悠傻了,笑嘻嘻地打了个嗝。
霍邈包着她的拳头,亦然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反手,他的手背触上陆悠的额头。
陆悠的单车“啪叽”一声倒下。
他们立在巷子里很久,霍邈才放下她的拳头,“不发烧了。”就在霍小喵将自己的手放在她头顶的几点几秒内,陆悠感觉自己心脏有了片刻的暂停。
明明,他们是这样的熟悉。
空气里带了一丝尴尬,陆悠舔了舔唇弯腰捡起那辆单车。霍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记了什么上去,陆悠赶快伸过小脑袋去望,很快,额头就被霍邈的指尖抵住。
“写什么小秘密呢?”她眯着眼,嘻嘻地问。
霍邈收了纸,没说什么。
陆悠不再问了,下午就是半决赛,她的心情异常忐忑。单车在她手里变成了另一种训练的工具,她踩着碎步,车在他们面前左右摆动。
到火车站台,她随意看了一眼钟,“妈呀,还有二十分钟上课了。”自从老班迟到的惩罚从抄课文变成了刷厕所,陆悠对迟到这件事就变得异常恐惧。她实在是无法忘记,初中和小喵刷男厕所的悲惨日子。
火车恰好离开,栏杆慢慢地升了上去。陆悠对身侧的霍邈喊道,“小喵,快上车。”
霍邈顿了一下,乖乖地坐到了陆悠的后座。陆悠力气大,脚一踩车就平稳地踏了起来。
冬日,呼啸的风总是会为骑行的路带来一些阻碍,时间所剩无几,陆悠可以想见校门口的大队长拧着眉头,手里的笔即将落到“记仇”小本本上。
“悠悠姐,我来吧。”霍邈轻唤了一声。
“哈?”陆悠停在红绿灯处,脚踩在路面。
霍邈下车,手握住自行车笼头,“还有7分钟。”他看了眼手表。陆悠赶快和霍邈换了和位置,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
车轮飞速滚动,簌簌的风带起他沾着薄荷味的衣摆。陆悠坐在他身后,第一次长久地凝视着他的背。
许久,她抓住霍邈校服的一角,而后,因为急刹车的重力,她又下意识揽上霍邈的腰。
他还是这样的瘦,脊背的骨头硌在她的手心。
“悠悠姐。”
“嗯?”
他没再说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浓。
22、晋江独发 ...
陆悠还是迟到了, 和霍邈蹲在厕所的瓷砖边擦着上面的暗黄的污渍。霍邈擦得很细,手指抵着抹布的一角慢慢地擦着。陆悠擦着擦着, 眼神不经意地落到他的身上。
霍小喵, 心事重重的。
她洒了一点清水拨到霍邈的脸上, “小喵,怎么了。”
他手上的动作滞住,沉吟许久。“悠悠, 我如果去日本棋院……”
“嗯?”她蹲在霍邈面前, 驻水的眸子对上他的。很快, 她嘴角就泛起一点微笑。
“没什么。”他避开陆悠的目光, 继续擦瓷砖。
“嘿小喵。”他胳膊肘被戳中。陆悠慢慢挪到霍邈的身边,“我们放学去拍大头贴吧。”
*
霍邈很少拍照, 因为没必要, 也因为不喜欢。但就在陆悠问他要不要去拍大头贴时,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同意了。
陆悠熟知那家大头贴店,一进门就开始选起了图案。霍邈找了张椅子坐下, 静默地望着陆悠。
店里来往的客人看到霍邈坐着, 难免都会多看几眼。很快,就有人请霍邈和他们合影。霍邈礼貌地摇头, 指指陆悠。陆悠戴着毛线帽,抿着唇纠结着图案,她坐姿不规矩,板凳翘起,两根椅腿触着地板。
霍邈怕她摔着, 伸出一只脚抵着椅腿。
“哇,这个可爱。”她在小纸条上写编码,时不时还问霍邈的意见。霍邈看着那几张花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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