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班始没有画过一次画像,更不用说流出班家之外,被小时候的梁珏看见了。
梁珏仰慕了“很久”的人,到底是谁?
“中,中候……”梁珏喃喃地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给自己取号为‘川江’,真的是出自于对我的追随之心吗?”班始突然问道。
梁珏一震。
——老板你要不要这么聪明?!你这么聪明以后我还怎么活?
江川,就是深藏在他心底的那个人。品学兼优的大哥哥,上大学后就开始打工,对梁珏实行一对一的资助。
他幽默、阳光,对人非常和善,做事亦相当负责。别的资助人顶多做到每个月打钱过来,而他,每个星期至少两封电邮,从生活上精神上对梁珏进行谆谆教导。还曾经两次将梁珏接到他自己生活的城市,带他游玩。
是他让原本有些内向的梁珏变得开朗。梁珏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健康成长,完全是因为他。
这位大哥哥身上有着男性所有的美好品质,而且,他长得又这么俊朗。当八岁的梁珏第一次从电邮上看到十八岁的江川的照片的时候,江川就成为了梁珏最最喜欢的人。
所以,当梁珏想要为自己取一个号的时候,“川江”这两个字便立即跳了出来。
此刻梁珏终于深刻理解“作死”的含义了,他的伶牙俐齿全都不翼而飞,原本在一秒钟能转好多下的脑子好像锈住了,完全想不出话来说。
他不能再编造故事来骗班始。
以诚待人,以诚待己。
班始捧出了一片真心,他又怎能用假话来搪塞?
房内一片沉寂,气氛异常紧绷。
班始的心越来越冷,不仅仅因为自己猜对了,而且,梁珏这个说惯了甜言蜜语的人,竟连讲一句假话来哄他都不肯。
可见那人在梁珏心目中的地位。
班始猝然转身,大步往屋外走去,他的眼角有些潮热,心中充满了苦涩——原来这只是他的一场梦,现实中的小猴子并不存在。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并且注定只会是他一个人,顶风冒雪,踽踽而行。
梁珏追了两步,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又不知自己拉住他之后该说什么,只犹豫了一下,班始就已快步走了出去。
那一夜,梁珏煮了两碗汤饼,分给庞陈二人吃。
两碗汤饼都忘了放盐。庞长以为梁珏被梁朴吓坏了,便没有怪他,再加上实在肚饿,将汤饼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倒是陈贵,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那一夜,晋明跟着班始,看着他进了徐冲的一间厢房,然后,房内就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声响。晋明又吃惊又不安,他跟了中候差不多有十年,从未见过中候如此失态。所幸很快房内就平静了下来,晋明这才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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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烦什么?”
浮生一度望着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梁珏,好奇地问。
梁珏猛地抬起头,激动地说:“昨天晚上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向我表白!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所以呢?”浮生一度更加不明白了,“你想给他送感谢锦旗吗?”
梁珏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垂下了头,沉浸在自己的沮丧与忧伤中,“可是,我却把这一切都毁了!”
他知道自己有错。一开始见到班始,只觉得他与后世那个一直资助他上学的大哥哥颇有几分相像,乃至于昨夜班始问他什么时候喜欢自己,他下意识地说小时候就喜欢。
梁珏觉得冤啊。江川对于他来说是恩人、偶像、哥哥,也许少年时对他还有一丝心动,可是长大后他就明白,两人根本分属于不同世界,而且他对江川更多的是出于孺慕之情。
然而他要怎么跟班始讲述这个复杂的故事?
那个家伙如此高傲,究竟要过多久才会消气呢?
梁珏苦恼地搔了搔头,可真是伤脑筋啊。
“你这样一时笑一时皱眉,真的很像一个疯子。”浮生一度吐槽,“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傻了?小比之后就得回去,你不会忘了吧?”
梁珏悚然一惊。对啊,自己是注定要回后世去的,要是他回应了班始的心意,到要走的那一天,班始岂不是会非常痛苦?
所以,他什么都不应该做,就让班始误会自己对他并无情意,或许这样会更好。
“梁书记,你起了吗?”院门口传来庞长的声音。
“起了。”梁珏扬声应道,然后小声对浮生一度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我要专心准备小比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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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早晨天高云淡,阳光不算热烈,营地一侧的小树林里偶有鸟儿啁啾,它们在树上跳跃,打量着树下的人。
梁珏站在一个小土包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面前的人群。
长水营与屯骑营之间的小比并不是全体兵卒都参加的,而是抽出五十名精兵来对战。梁珏昨夜与班始商谈后的决议是,让徐冲从营中抽出五十人,然后任命一个队率带队,由梁珏任临时督导来操练他们。
昨夜班始虽然生气地走了,但没有忘记此事,一早就说服了徐冲,选了五十人出来。
梁珏望着眼前的五十人,觉得自己的任务相当艰巨。
这五十人由于是精选出来的缘故,或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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