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灾神月二十六日,火三。
渣里奥堺,堺府黎第昂。
现在本应是参值的时候,可堺臣行署内,臣属官吏大多在安分办事,三位堺臣却都不在行署内。
时近岁晚,辞旧迎新,公务上的事少了,可迎来送往的事可就多了,每逢岁末,堺臣们大多数时候并不在行署,这是常况。
佳纷多墨堺首当然是在自己的府宅里。
这府宅然不是佳纷多墨家的封据地,但也足够广阔气派,帝国祖制规定要管据分离,但却没有规定地方命官在当地购置租赁多大的房子,只要宅院不要犯了逾制的忌,大点真不是什么事。
府宅虽大,内里奴仆也不少,但今年的堺首府,却显得相当的冷清,似乎连奴仆们也刻意地严肃起来,不敢在院内谈论嬉笑。
奴仆们地位虽低贱,字也许不认识几个,却不缺生存的智慧——老爷的宝贝女儿,芙娜小姐失踪至今依然毫无音讯,老爷和夫人的心情之差简直不用说了,谁要是想找死,真的是很简单。
这几个月里,堺首府内,处处哀哀戚戚,不管是自发还是被逼,大多数人在人前都是这么一副面貌,唯一比较正常的,也就是堺首的首席法术顾问,那李穆法师。
可前两天,连那李穆法师都出事了。
这个消息是从比较高阶的管事那传出来的,据说之前出去了好几天的那李穆法师,前天晚上被发现在仓库内,人倒是没受伤,只是精神好像很糟糕,旁人跟他说话十句,他也回不上一句,唯一的一句还是不辨意思的胡话。
那李穆法师疯了,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堺首府。
宝贝女儿失踪,首席法术顾问疯了,接连两个巨大打击,佳纷多墨堺首的反应,不问可知,连跟随堺首时间最长,最得信任的大管事,都是硬着头皮壮着胆才敢去报告侍候,其它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就是这个时候,居然有外人来拜见堺首。
这家伙真是个倒霉蛋,居然选这个时候来拜会老爷。大概不是被赶走,就是被传唤进去臭骂吧。
不过这不是奴仆们该操心的,所以他们就按访客说的进去禀告。
可大出管事和奴仆们意料之外的是,脸色深沉得发黑的佳纷多墨堺首,听说访客姓傲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沉吟了一阵之后,便吩咐管事把客人请到他的会客厅。
来人当然是傲纵横,他说来见佳纷多墨堺首,竟是真的按规矩上门拜访。
傲纵横随着管事到会客厅的时候,佳纷多墨堺首已经在主位上坐着了。
“傲法士?”佳纷多墨堺首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主动开口。
他没见过傲纵横,但早听过手下的报告,大致知道傲纵横的相貌。
傲纵横点点头,微微欠身致意。
佳纷多墨堺首和傲纵横三个月前都在耿劳圵,但两人并没有碰过面,目下相见,立场鲜明,自是无须太过客气。
“傲法士今天前来,为的是何事?”既是无须客气,堺首当然不会浪费时间一一执礼,开口便问对方的来意。
他完全没想过对方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上门,但他可以肯定,对方上门,必然有个明确的目的。
“我今天可以说是为令女而来。”傲纵横的回答更加直接。
听到这句话,这会客厅内外,至少五、六个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见到傲纵横之前,堺首想象过许多次他们相见的情况,甚至还想象过对话的内容,却从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更绝没想到傲纵横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句。他本以为自己对傲纵横已经有相当的了解了,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人,还很不了解。
“我在听。”堺首用沉厚的声音回应。
“我知道,堺首大人认为令女的失踪和我和费林有关,所以我今天前来,是想向堺首确认,令女的失踪和我和费林毫无关系。我对堺首也毫无恶意。”傲纵横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全无说谎者常有的细微反应,因为他本想的是让芙娜死于火灾,并不是要让她失踪,从这点来说,说是和他无关,咳咳咳,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你,你有证据吗?”堺首本想说你特意来就是为了说这种废话?谁做贼会承认?但想想自己这么问也挺废话的,所以干脆就不说了,直接提出质疑。
“证据?那李穆法师的平安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如果可以的话,佳纷多墨堺首真想跳起来,往眼前这张讨厌的脸上揍个五十、一百拳,教育一下这货该怎么好好说话,那李穆这个样子也能叫平安回来?可他不能这么做,那李穆疯了,眼下堺首府甚至整个堺府内,恐怕没有人是眼前这货的对手。也许,就算那李穆没疯,也不是这货的对手,否则疯的就不会是他。
可是若稍微平静一点,再想想傲纵横的这句话,好像也不是全无道理。
佳纷多墨堺首当然清楚那李穆到耿劳圵是去做什么,若是易地而处,有人要这么对付自己,自己把那人杀了还未必能解恨,至少还得把主谋从犯一干人等都揪出来。而傲纵横并没有杀死那李穆,这勉强也能算是存有“善意”。
“现在的他,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这句话堺首隔了好一会才说出来,他得平抑自己的情绪。
“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了,虽然那李穆法师目前的状态不太好,但只要人活着,或许还有治好的希望,不是吗?”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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