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奕轩又叫了他一声,殷昊才好像突然回过了神来,“我叫你来,其实……没什么事。”
夜魅、夜影垂头伸手抚额:“……”就猜到会是这样。
沈奕轩:“……”
面对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的沈奕轩,殷昊一点儿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要是不和你说我有事找你,你会出来见我吗?”
沈奕轩:“……”那还真是,可能会,可能不会了。
“不会的吧?”殷昊的声音里头有些落寞,“你们都忙呢。当了官之后,特别地忙吧?”
“殷昊……”
“干嘛,用这样的语气叫我,我没什么事,只是闲来无聊,想找人说说话,就想起你了。你也知道的,我大哥他,也挺忙的。看你那一副苦瓜脸,我突然又不想和你说话了,行了,各自回去吧。”其实,殷昊是看到了沈奕轩眼底的青色,从在书院的时候就开始了,沈奕轩这家伙,不管做什么事,都竭尽全力,他那样,真的挺好,挺让人羡慕的。好像看着他,就能提醒他那段曾经的想要竭尽全力的日子。
因为沈奕轩没有动,所以夜影和夜魅也站在原处没有动,已经走到门口的殷昊突然回过了头,“还愣着做什么?要我牵着你们的手回府吗?”
其实夜影和夜魅是觉得他们家主子这样挺不好的,明明没事儿却把沈少爷叫出来,这叫出来了吧,又爱搭不理的,耽误了沈少爷那么久时间,这会儿却这样随性地说走就要走。果然是小儿子,任性。
殷昊走到茶楼之外,回首看了眼某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姑娘就是站在那里哭的吧?真是傻,要哭就该躲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哭才是。那样脆弱的模样,怎么能被外人看去呢?
看了眼地上因为状元巡街还没被来得及清理的狼藉,又抬头看了看天,殷昊突然觉得有些无措,仿若天大地大,他却无处可去一样。
“主子,回府是……这个方向。”夜影见殷昊走了几步,在他身后提醒道。
夜魅还没来得及拉住他,殷昊已经凶巴巴地回过了头,“我都多大的岁数了,难道看着还一副不识路的模样吗?谁说我现在就要回府了,我想在街上再逛一逛不行吗?”
夜影是个直肠子,因为刚才在茶楼里的时候,殷昊是说要回府了才和沈奕轩告别的,所以他就以为殷昊是真的要立刻回府了,因为殷昊是有识路障碍的毛病的,所以他才想稍稍提醒一下主子的,没想到主子就像吞了爆竹一下,一点就炸。
一旁的夜魅觉得有些闹心,主子是个嘴硬的,兄弟是个傻乎乎的,他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
殷昊在街上漫步目的地走着,夜影和夜魅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偶尔替他付付银子。七拐八绕了一大圈之后,殷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本少爷要回府了,你们,带路吧!”
夜影和夜魅在跟着殷昊之前,是经过严格的选拔的,选拔的第一个要素是,识路本领强。旁人府里找侍卫,那要求无外乎武艺啊,人品啊,之类的,于他们来说,这些虽也不可或缺,但是最重要的一条还是要识路,谁让他们的主子是个明明不认识路却又爱随性乱走的嘴硬的人呢?
第5章 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殷昊抬首,用眼神缓缓描绘这四个字,小时候看到这几个字只觉得是荣耀,莫大的荣耀,长大了再看已然成了枷锁,难以挣脱的枷锁。
永宁侯这个封号,是他的祖父以数十年的军功换来的,世袭罔替。可就是这个所谓的世袭罔替,套住了他。
外头的路,殷昊不识,回到了府里,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站住,去哪儿了?”
听到这个声音,殷昊睁开了眼睛,“母亲。”他略恭敬地唤了一声。这个妇人,永宁侯夫人,是十月怀胎生下他的人,本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也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世人不是都说吗?知子莫若母。
“我去茶楼了。”自三年前开始,除了永宁侯府,他能去的地方,无非也就是茶楼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给出的都是一样的答案,每次娘亲却都还要再问。她问的不累,他回答的都累了。
“又去见你那些寒门出身的同窗了?见他们有什么用?”对于永宁侯夫人来说,不能给殷昊的未来提供帮助的人,殷昊去见他们,就是浪费时间。在她的眼中,只有利益,什么夫妻情、母子情、兄弟情、同窗情、友情,都是虚的。
“那么,娘亲您能不能告诉我,我除了去茶楼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跟着你父亲去军营里头历练历练吗?”若真说起来,永宁侯府应该算是个武将世家。他祖父、他爹、他大哥……都是走的武将的路。只有他是个例外,他在习武上没有什么天分,最可笑的是,得知这一点后,这家里最失望的人不是他爹,而是他娘。
“娘,从很早之前,您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了吗?儿子不是那块料。”
“你和你大哥都是你父亲的儿子,你大哥行,你为什么不行?”
可能因为,我们的母亲不是同一个人吧!殷昊想这样说,但他没有,面前站着的,毕竟是他的生母,他不想伤她,即便只是言语上。从他长大开始,似乎就一直让她失望,他也很无奈,但要做到她的要求,于他来说,真的很难。
给人做继室,于母亲来说,真是一件很憋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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