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光彩,所以李程一个人去赴了约。
李程刚进门,一个光头的男人就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把烟头掐灭,哑着嗓子开口问道:“甄哥的朋友?”
李程面色不改地点了点头。光头男人就起身带着他走向了一个隐秘的包厢。
李程一边跟在男人背后,一只手无意识地覆上了另一只手上狰狞可怕的烫痕,眼底的愤怒一闪而过。
光头男人给李程开了门,李程抬眼,甄浩正在把玩着手里的台球杆,听见动静,也微微地抬起眼皮,沉着的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光头男人抬眼扫了甄浩一眼,向他确认李程是一个人来的,最后为两人带上了门,悄声退了出去。
李程咧嘴一笑:“甄哥,晚上好啊。”
甄浩云淡风轻地错开眼神,伸手拿了杯茶抿了口:“甄哥叫年轻了。我大你十岁,叫声叔吧。”
“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李程笑着上前一步,露出了手背上一个永久的烟头烫痕,“甄叔,我身上这第一个勋章,可都是拜您所赐呢。”
甄浩轻声笑了笑,缓慢地站了起身,台球杆攥在手里,不近不远地停在了距离李程两米的地方。
甄浩的皮鞋踩在地踏上发出细碎又刺耳的摩擦声,李程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脸上却依旧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甄浩足足比李程高了一个头,站在李程面前傲睨万物一般俯视着他,致命的压迫感十足。
“哦?你的诚意真是一文不值。”
说着,甄浩突然伸手撩起台球杆,啪一下甩过李程胸口,将李程衣领上的窃听器一下拍飞在地上。
甄浩伸脚把窃听器踩得粉碎,再开口,语气已经降到冰点:“既然要谈,你我就好好谈一次吧。”
刚才那一下迅速又精准,李程被一阵风带得脑袋也发了蒙,下意识地手心出汗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怎么样?”
李程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
是的!该死的!他后悔了!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选择来这里!李程现在终于知道,今天自己来赴约是一个多愚蠢的羊入狼窟的自杀行为!
“我是谁?”甄浩自然地把台球杆往台球桌上一扔,靠在桌边,咔哒活动了几下手关节。
然后侧过头,从窗帘间的缝隙漏出来的月光从甄浩的身体轮廓间滑出,隐秘又令人畏缩的威胁感直逼李程的心理防线。
“你知道我是谁,我是易景风的丈夫,他的合法伴侣。”甄浩的眼神咄咄逼人,“李程,你不知廉耻动我的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被戳中痛处,李程一下控制不住脾气炸了:“操,我知道你们情比金坚了!ok,我现在退出,我认栽,还不行!?妈的,百般低声下气,舔着脸求他多看我一脸,我李程还没这么窝囊过!他易景风的感情宝贝,我李程的感情就不宝贝了?操你妈的,你他妈现在玩这一出几个意思!?”
李程越说越生气,说着就冲上前朝甄浩挥出一拳,却不想被稳稳接住。
“看来李政并没有很好地教会你如何礼貌地跟长辈对话。”
甄浩从齿缝里吐出一句话,随即手掌用力,李程的拳头在甄浩手掌里被碾压得喀吱作响。
“——呃”
呻吟还未出口,李程被甄浩大力一甩,挥在了地上。李程痛成一团,蜷缩在角落里,瞪圆了眼睛看着甄浩。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甄浩突然笑了。
李程恶狠狠咬着牙,直到嘴里尝出血腥的味道,“你笑什么!?”
甄浩上前一步,皮鞋停在李程的脸颊边,淡漠的眼神充斥着嗤之以鼻的不屑。
“像我们当过兵的,一般都性子直,脾性野。做事从来不兜兜转转,一条界线分得清晰。你不犯我,我也不会找上你。”
一根台球杆啪得立在了李程右耳三厘米处。
“但是这次,李程,你真的把我惹怒了。”
“……妈——妈的——”
李程下意识地高声惊叫起来,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惊恐地瞪了甄浩一眼,转身就要朝门跑去。
甄浩眼疾手快,操起一边一个黑色台球就朝李程扔去,正中后脑,疼得李程一瞬间倒在了地上,差点休克过去。
甄浩朝李程走近几步,李程不甘心,斜眼看中一边的啤酒瓶,呻吟着爬起身,艰难地伸手操起对着甄浩就是一瓶子。甄浩反身一躲,一个训练有素的擒拿术将李程再次掀翻在地。
“……啊!”
后脑、脊椎被甄浩的膝盖接连狠狠击中,李程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被甄浩压在脚下丝毫动弹不得。
愤怒至极,甄浩伸手掌掴了李程三大巴掌,把他打得眼冒金星。“我没有很多耐心,李程,我只问一遍。你是什么时候对易景风起的心思?”
李程被压着,只能大口喘着气,只感觉血气都要被撞散了。
“……反正……比你早……妈的……”
“除了咬破一块皮,你还对他做过其他什么事没有!?”
“呵……”李程抬起脸,负隅顽抗的眼神投向了甄浩。
甄浩一怒,手上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李程被捏得哇哇乱叫,又被甄浩一掌掴得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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