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来。”陆邱桥能够读懂他用唇语怒吼的句子,他又猛然抬起手往陆邱桥的车窗上挥舞了一下手臂,陆邱桥下意识遮挡自己和温风至的脸,才意识到他手里抓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陆邱桥,我数三下。”何愿的愤怒引起了许多好奇的群众围观,他们惊愕地围拢过来,陆邱桥甚至看到了有几个人在用手机拍摄视频,这个事实让他心里一阵悚然,于是立刻就推开了车门,然后他拔掉车钥匙下车将车子落锁,又一次把温风至反锁在了里面。
“了不起。”何愿看到他的动作也知道他在保护温风至,这一次就连猜疑都有了证据,原来他这么多年一直好奇的“冷雨”居然是个男的,“温风冷雨”,答案还真是简单得让他想要大笑出声。
何愿脸上交杂讥诮鄙夷和愤怒,扬手把球杆丢在地上,然后抡圆手臂给了陆邱桥颧骨上狠狠一拳,而陆邱桥眼睛都不眨地站在原地硬生生把这拳接了下来,而何愿显然并不解气,又抬腿在他腹部踹了一脚,虽然何愿看起来孱弱实际上力气却不小,他怒火中烧铆足了力气,陆邱桥的脸上立刻就红了一大片又后退了几步,背部磕在车身上发出一声巨响,才勉强站稳没有摔倒。
围观群众发出了一阵惊叫,而何意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事情可能会闹大,无论如何当红漫画家和自己的老板在公共场合争执都是一件会让人们遐想太多的事情,于是她猛地扑上去抱住何愿准备再一次抬起的手臂,低声说:“哥,真的算了。”
而何愿一双眼睛都是红的,他紧盯着陆邱桥喘了两口粗气才听出来何意话语背后的意思,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许多,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几乎都要哭出来的妹妹:“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何意的眼睛里砸落出透明的泪水来,她摇了摇头却又说不出话来,于是何愿明白这就是没有否认的意思,他瞪大了眼睛眸子里几乎要滴出血来,出生以来第一次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说脏话:“何小意你他妈是不是脑残?他这样你还护着他?我就觉得你像只狗一样跟着他怎么会提分手,原来是被人卖了还在这舔指头数钱,”他又抬头往陆邱桥脸上看,伸出一根指头恨不得戳瞎对方的眼睛,“我何愿上辈子是不是掘过你们同性恋的祖坟,好小子一个两个都合起伙来给我找不痛快,真几把好笑你要是根本就不喜欢女的你跟我妹这么多年你在这演精神分裂呢陆老师?”
陆邱桥虽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话,但是看着何愿公共场合什么都说也觉得有些不妥,便想要跟何愿商量换个地方好好谈谈,他从前也没有意识到何愿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也算容易相处,但他少年时期便辍学拼闯,吃过的苦多见过的人也多,发起火来没有人能压得住,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迸。
“哥!”而何意也觉得哥哥这样实在是有些过了,私下里他怎么骂自己和陆邱桥都没有问题,但毕竟还在公共场合,又是陆邱桥刚刚结束签售的商圈,能认出他们的不可能没有,她就算如今无所谓陆邱桥被人指摘,她也不得不考虑何愿和他们代表的悦意,“真的不要再说了。”
而此时此刻更焦急的还有完全下不了车的温风至,这辆车子隔音太好他完全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但每个人包括路人的表情和反应都表示何愿说的一定是什么惊骇的言论,他与陆邱桥复合原本就有些担忧算是半个公众人物的陆邱桥如果被发现性向会不会引起风波,然而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又这么戏剧性。
可能他温风至的运气就是这么差,每当他觉得一个难关终于过去,就会有更多更可怕的麻烦接踵而来。
何愿骂过之后气也消了一些,不想再看陆邱桥一眼拉着妹妹就要走,而陆邱桥在他身后用恰巧他们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何总,《极光》从今天开始到全部完结,我不会再拿任何报酬。”
“陆邱桥你当自己有多值钱,”何愿脚步顿了顿,恶狠狠地说,“这事儿你给我免费画一辈子都偿还不了。”
说罢他没有再回头,只是把何意紧紧搂在怀里,走到停车位旁边把自己的车子解锁,让抱着肩膀流泪的妹妹先钻进车里。然后他点了一支烟给裴艾夕打电话,拍着后备箱盖子暴跳如雷地说:“把陆邱桥那小子从今往后的所有签售会都给老子取消!”
裴艾夕吓坏了莫名其妙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何愿却不愿意多废话,直接说《极光森林》永远都不要再安排需要作者出面的宣传活动,谁敢提案马上解雇。然后还不等裴艾夕做出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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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温泉是肯定泡不成了,圣诞节也再没有什么过的心思,陆邱桥带着温风至驱车回公寓的路上两个人分别望着路边五颜六色的装饰,彼此间都没有什么话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回去之后温风至换了鞋进门,却看到陆邱桥把提包放下又要出去,便下意识拉了他一下:“你去哪儿?”
陆邱桥脸上还带着被何愿一拳打出来的红肿和卸得乱七八糟的肤色,蔫蔫地说:“我去修车。”温风至这才想起来他的车窗刚才被何愿敲了两球棍,玻璃上裂了几道蛛网纹。
“不急,先洗个脸上点药。”温风至抓着他的手腕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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