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万步,就当人类取得了与妖兽抗衡的力量,或者是借助某种“外力”而得到了力量,可那又怎么样?抗衡归于抗衡,与战胜之间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譬如说三个相互鼎力抗衡的国家,彼此实力相当,但其中之一要全面吞并另外两者,还需要经过无比漫长的过程!
几年,甚至于几十年!
而放在妖兽的覆亡之战上,这个漫长的过程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横加干预一般,眨眼功夫就彻底不见了。
这一点上存在如此巨大而显眼的矛盾,哪怕心在宽脑子再迟钝的家伙都会发现异样,试问火炼又怎么会没有怀疑过?
结论已经到了嘴边,可火炼就是不愿意将之说出来,他也弄不明白究竟在抗拒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归结于脑子抽风。
听对方只是叹气不语,楼澈难免有几分不快。他本人在如今这个“隐形领袖”的位置上也算是呆了许多年,见过的打过交道的人物千千万万,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火炼这个款式的——
乍眼看上去此人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在权力下放的时候表现出十分的信任感。要说的话,他这种性格简直与妖委会的“名誉主席”之职有着十二分的契合,至少他将“名誉”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然而,真要说火炼什么都不管啥事都不上心,似乎也不对,总有那么一两件事务是他无比关切并且怎么也不肯松口的,哪怕在“证据确凿”的面前,火炼也依然只遵循心中的那根准绳。火炼的判断就是火炼的判断,旁人可以对他对出相应的建议,但最终却不见得能说服他。
只不过楼澈依旧不甘心,他花了那么长时间,做了那么多铺垫,倘若在此时功亏一篑着实太可惜。于是他试着继续,“火炼大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向你提过的诅咒吗?”
如今的妖兽被人类奴役,连起码的生存都无法保障。楼澈曾经问过火炼,究竟是什么造成这个原因的。
而当时楼澈给出的答案正是这两个字,诅咒。
如果能够让火炼随着自己的真实想法来对此作出评价,他肯定会说,这实在是一个荒诞绝伦的故事。
但或许正是因为过于荒诞了,所以到了今天依旧记忆如新。
“所以你是在暗示我,最后的那一场祭祀的真实目的正是大祭司对全族的诅咒?”火炼有些冷淡的反问。
他同时也在想,自己先前的想法果真没错,楼澈这样的狐狸精怎么可能选择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即便他当真开门见山的挑起了某个话题,但话中藏的那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
楼澈没有说话,而事实上既然他已经将话题引到到这个地步,也确实没有必要再说话了,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的淋漓尽致。
被迫变成阴谋论者的火炼,即使如今思考问题的轨迹已经和过去大相径庭,但性格中的某些部分还是难以变化,他极为烦躁的摆摆手,“算了,关于最后的那场祭祀真相,你先查着。我会用别的方式来证实。”
惨遭打发的楼澈也不恼不怒,只要能够达成谈话的目的,一丁点儿情绪上的侵扰对他而言着实算不得什么。而正是得益于这份冷静的态度,楼澈很快明白了对方那所谓“别的方式”指的是什么。“火炼大人还要去翎篁山?”
“原本不就该如此吗?”火炼应答的漫不经心,可见他认为在这个问题上根本没有值得讨论的余地。
此行本就符合最初制定的大计划,若不是为了前往翎篁山完成“那件事”,火炼之前也没有必要劳心费神的让四山四岛重现人间。
况且火炼这几天为了接下来翎篁山之行更为顺利,也做了不少准备,他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努力全盘白费。
今天的楼澈仿佛注定了是来讨人嫌的,尽管他语调还是一如既往柔和,但照样还是掩饰不住内容里的尖锐,“火炼大人此去,势必会遇上白昕玥。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因为看得出来,大人与白昕玥之间……关系亲密,之前更是不惜追溯时光也要去救他,这些话说了只会让大人难受。”
不是势必会遇上,而是已经遇上了——这句话在火炼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除此之外似乎也找不到别的什么可说,因此火炼只是挑起一侧眉毛,静待下文。
“其实即便我不多嘴,大人也肯定早已经发现了——你的记忆有很大的问题,确切的说,中间出现了很长时段的缺失。”
火炼对此当然有所发现,其中最可疑的便是他与白昕玥的“初次见面”,正如他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他又不是宠物店里待售的小猫小狗,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冷冰冰的坟墓中,就等着白昕玥找上门去?而且当时的白昕玥还充满了语言难以形容的深切恨意。
而火炼能够弄清这一矛盾的过程,楼澈的惑术在其□□不可没。
既然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他们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双方各自了解也就够了,楼澈何必偏偏又要把它翻出来详谈一番?
如果说方才在讨论大祭司的时候,火炼还只是寻常意义上的反感,那么此刻则是每一个细胞都透露出抗拒的意味,由于这种负面的情绪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火炼反而不知道应该怎样宣-泄,维持着极端僵硬的姿势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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