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白昕玥放下餐具,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开了口,“请转告厨师,今日的主菜味道不错,但是配菜略微咸了一点。”
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白昕玥穷极无聊的自言自语。
然而他只是从容不迫的笑着,缓步走回沙发上坐下,将头后仰枕在软绵绵的靠背上,在这个角度下刚好能看到藏在天花板角落中的通风口。
这种没有开窗的房间,通风口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设施,这并不奇怪。可白昕玥竟然像是对这种理所应当的寻常之物有了莫大的兴趣。
他望了几眼,随即便笑了起来。之前被人戴上眼罩,他的方框眼镜也被顺道没收,如今没有任何遮挡的一双眼睛变的一目了然。之前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还好,可是在一派和煦的微笑之下,反而衬的目光冰冷。
蔚云非隔着监控屏幕,但还是免不了被那目光刺的浑身一震。
犹豫了一会儿,蔚云非才勉强打开旁边的话筒。他的声音顺着通风口传入密室之中,可是听在白昕玥的耳中,总觉得这年轻人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气急败坏。“白主席是不是过于洒脱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被我带来什么地方了吗?”
“我难道问了,你就会给我答案?不见得吧。”如果是那么容易便能告知的事,之前蔚云非又何必大费周章的给他蒙上眼罩呢?而且他所乘坐的车子在路上也不知绕了多少弯,这些都是用来迷惑方向感的通用伎俩。
“白主席,你在我手中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即使我一个不开心把你秘密处决了,妖委会也不会调查到我的头上。你当初为了让火炼顺利从妖委会的监视中消失,可是用了不少手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手段反而会被我利用呢?”
“看样子我是自作自受了。”很多做法原本就是一柄双刃剑,对于如今的结果,白昕玥倒也并非不能接受。
“白主席如此有自知之明,倒是可以省了我不少口舌。既然对自己的处境如此了解,那么我们便可以好好谈一谈了。”蔚云非已经顺利度过了一开始的气急败坏,声音再一次恢复平静。想来也是,不管怎么看如今都是他占了上风,没有道理去害怕成为阶下囚的白昕玥。
如今的场面不得不说实在相当有趣,一个是身不由己的囚徒,而另一个却是不敢露面躲在通风道后面的胆小鬼,这样的两个人有什么好谈的?白昕玥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还发出讥讽的笑声。
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的焦躁马上又抬起头来。蔚云非真是受够了与此人打交道。“让你交代火炼的去处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打算如此勉强白主席。不过接下来倒是有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对白主席来说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你还要如此废话吗?时间应该来不及了吧?”白昕玥忽然插话。他像是十分欣赏通风道里传出来的焦虑,摆出看好戏的态度,半分也没有失去自由性命随时不保的自觉。
“你什么意思?”
白昕玥抬起一条胳膊放在沙发靠背上,尽力给自己找出最舒服的坐姿。
之前还会抬着眼皮看一眼——通风道里不仅藏了麦克风,而且还藏了话筒,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但是到了此刻,白昕玥甚至懒得抬头去看一眼,不紧不慢的道,“狩猎季的第一lún_gōng击差不要要宣告结束了吧,报告很快要传回妖委会了,不是吗?”
蔚云非无比庆幸此刻与白昕玥隔了好几堵严严实实的墙壁,不然光是他拳头上绽出的青筋就足以泄露很多东西。蔚云非强迫自己冷静的思考——白昕玥究竟是如何知道第一lún_gōng击的事?一定是按照常理推测的,一定是这样。既然狩猎季的事成为定局,要推测出大致的过程也并非不可能。
白昕玥枕着沙发,阖了眼睛,看起来竟像是随时都会睡着一般。
然而,他出口的话却像是经过反复推敲似的让人难以招架。“参与第一lún_gōng击的成员有谁?筹备部之前的确吃了一个大亏,但是聂瑞博不像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人,庄锦也不能太驳他的面子,少不得要他参与。不过少了聂庆州的筹备部战力不够,怕是还需要别的武力支持。警备部队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袭击事件中两者也算是结下了不小的梁子,不可能这么快摒弃前嫌通力合作。如此推测,与筹备部一道行动的只能是白衣部队了。”
自从在咖啡屋抓住白昕玥之后,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蔚云非十分确信这一点,也断定他没有任何获取情报的渠道。那么,他此刻说的这一切当真是凭空推理出来的?
为何竟然一分都不差?!
白昕玥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惊骇,或者说,他明明猜到了,却依然在火上浇油,“你认为此战结果如何?按照妖委会的预期,初战告捷将是极其重要的一环。最理想的结果最好能一举歼灭妖兽组织,最好能够生擒楼澈本人。”楼澈在妖兽中素有威望,对于妖委会而言乃是至关重要的对手。
“怎么,听白主席的意思竟然认为妖委会的首战会输?”
“输赢姑且不论,但想必不会有什么战果。”白昕玥在沙发上调整了坐姿,不仅闲适,甚至看起来都有了几分惹人不快的傲慢。“蔚少爷,我猜你肯定早于妖委会得到了相关战报,此刻还和我讨论已成注定的结果,还有意义吗?”
“……”麦克风后面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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