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数代人前仆后继修成的天崭关,也因其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固之势,而成为历代兵家的必争之地。
“只要天崭雄关一破,我军攻入阳城,拿下煜羡,指日可待!”宁紫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昂起头来,微微一笑,刺目逼人。
“自然,待攻下煜羡,大军的主将却是不能动的。其余物什美女,皆赏予众将士!”
军队中自是一片欢呼声。
“君赢冽?!”
随即,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低呼了一声,很是吃惊似的,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宁紫玉垂下眼神扫了一眼,无动于衷地瞟过纳兰迟诺,勾起唇来笑问:“怎么?纳兰将军是有什么异议么?不妨说出来,本太子听听。”
“卑职不敢。”纳兰迟诺心中一慌,忙地低头,道,“卑职只是略有些惊奇罢了,前段时间刚听说君赢冽身子有异,是以,奴才以为他不会来参与此次大战,所以才……”
“哦?是吗?……”
宁紫玉挑着眉峰,居高临下地等他说完,哼笑一声,道:“不必讶异,君赢冽是什么人,如果这点小小的不适就能令他如此不堪一击的话,那本太子也不必对他势在必得!”
他说完骄傲地一抬头,朗声道:“传我命令!此战不论胜败,都切不可伤君赢冽一根汗毛,违令者,斩!”
“是!”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将士抱拳一拜,连声高呼,冲天的士气以激越、湍急之势,迅速浸透整个军营,震天彻地,锐不可当。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邵夕缓步在军帐中,来来回回,四下徘徊。
“是……宁紫玉……回来了……”
他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话,很苦涩很不堪,可这大帐中,除了他之外,明明再无一人。
“知道么……他才是……你的……”
他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似的,眼睛闭上,表情好似维持得很是辛苦。
“另一个……爹爹……”
“别人不知道不清楚……没关系……可你一定要好好、好好地记住……连爹爹的份一起……好好记住……”
叶邵夕闭上眼睛自嘲一笑,抿了抿唇之后,才颤巍巍地抬上一手,五指落在小腹上,忽然用力收紧,死死地攥住那里的衣襟,紧得都有些颤抖。
风沙中的呐喊声,更是像冲锋前的战鼓一样,沉甸甸地敲击在他的心尖上,一声一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人在众人之前朗声宣告,说他对君赢冽势在必得,叶邵夕听到这话,殊不知,他的心,也随着外面一句句浑然有力、熟悉至极的声音而一直不断地消沉、黯淡下去,被打磨得再无光彩。
虽早就知道那人对君赢冽情根深种,无法自拔,然而当他在众人面前宣之于口时,叶邵夕还是会苦笑着自嘲自己的痴心。
这个时候,叶邵夕忽然想起纳兰迟诺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叶邵夕,你知不知道,你错就错在,一直把自己的犯贱当作是付出,而他宁紫玉则是将你付出当作是犯贱。
自己,真的是犯贱了。叶邵夕在帐中苦笑一声。
晌午的时候,宁紫玉发话完毕,挥退众人,一抬手撩开大帐,进去先梳洗一番,看过几封加急的军书,才又命人将郁紫和陈青唤了过来。
当务之急,他首先要对我军的战备情况,做一个详细且全面的深入了解,然后再因地制宜,因地制宜,分析利弊,制定出一套出其不意的作战计划及战略部署,以求映碧的紫甲之师,能在最大程度上发挥出军事实力,做到每战每捷,举兵必克,进而达到他最想要的结果。
宁紫玉并不急于攻下阳城,相反,此次煜映之战,他更期待长久僵持的作战方式,拖延周旋,应付裕如,以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品尝他孕育已久的胜利果实。
虽然说,大凡领兵作战,一向讲究“兵贵胜、不贵久”的作战思想,首先要求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进而大获全胜。这本是最好的方法。但宁紫玉目前,尚不想这么做。
他反而是更有兴趣看看,在这种大军压境,兵临城下的危急关头,传说中的军神,到底会怎么抉择……
是妥协退让,委身自己?还是扭转一局,反败为胜?宁紫玉饶有兴味。
“陈青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郁紫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紫玉正想着,却见陈青与郁紫已来到驾前请安。他二人动作倒是很快,这传话的人出去还没多久,这二人便都已双双接到传唤过来了。
“嗯,起来。”
宁紫玉瞟了一眼,合上军折,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茶水,似是随意地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军中有没有什么情况?”
“回禀太子,军中一切都按太子临走前的吩咐,运转正常,并无什么不妥。而云阳山的贼寇也按太子的吩咐押解到此,目前被关在囚帐中,听候太子发落。”
“很好。”宁紫玉抬了抬眉,刚想说只要有他们在,就不怕叶邵夕不来,就见郁紫在一旁犹犹豫豫了好长一段时间,拧眉不语,好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该不该说。
“郁紫,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宁紫玉赦他无罪。
郁紫低头抬眼,一边禀报一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仔细斟酌着用词:“回禀太子,纳兰迟诺……新启用了一名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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