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回来了?”
卢宁瞥了他一眼,继续回水龙头那里将没洗完的餐具洗干净,戚千百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卢宁才说:“我妈生病了,就跟老板请几天假回来陪她看医生。”
戚千百眉头终于松开些许,心里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将墙边的马扎拿过来,在院子中间坐下。
卢宁收拾完东西,又随口问道:“说起来,您找人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我路上遇见刚刚那个人,问他近期有没有进生人进村,他将我带来的。”
卢宁惊奇地说:“这个县的生人?不就是你?我在这里长大的,怎么能算生人。”
戚千百皱着眉头:“那个人说今天进村的只有你。”
“那我也不是生人。”
戚千百没说话,卢宁便自顾自嘀咕一句:“什么人啊到这里找……”
他嘀咕完,突然想起在“月色”门口撞见他那次,戚千百就带了一群人,随后还与两三彪形大汉发生过肢体冲突,他难道有什么特殊身份?
卢宁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他压低声音说:“难道……你来抓通缉犯?”
戚千百表情复杂地摇摇头,卢宁见他欲言又止,急忙打断:“算了算了,我不问,你也不要告诉我。”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活得越短,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惹上麻烦。
戚千百也若无其事地越过这个话题,他沉默许久,问道:“这附近有宾馆么?”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维县可没有宾馆,连民宿都没有,你如果想找旅馆,要去离这里五十公里外的县城。”
卢宁来维县之前做过一番类似于“旅游攻略”的准备,除了一开始下火车有些懵逼之外,对旅社、医院、警察局等主要公共设施都做过调查,他随时做好了被宁母怀疑并赶出家门的准备。
“是吗,这里这么落后。”
卢宁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问道:“你再不抓紧时间天就黑透了,维县跟巷城不一样,没有夜生活,那时候再出发路更难走。”
“我不去县城,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去了也还要回来。”
戚千百皱着眉问道:“我要找的人跟你坐的是同一班火车,你下车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卢宁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下车的时候倒是见过几个人,但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余温确实从来没公开过自己的容貌,戚千百没办法形容。
卢宁见他又不说话了,便主动问:“那你今晚……”
戚千百明白他的意思,闻言转过头盯着卢宁,在橘黄色的灯光底下,他那双眼睛显得幽黑幽黑。
卢宁突然话锋一转:“在自己车里睡?”
戚千百脸色有点不好,卢宁就笑着摆摆手:“开玩笑,我家里地方小,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张床凑合凑合。”
戚千百也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立刻抬了抬下巴:“不介意。”
……这些有钱人求人都求得理直气壮,要不是看在戚千百借他衣服的份上,他早就一巴掌抽他脸上了。
宁惊鸿与戚千百回屋时宁母已经睡下了,卢宁的房间跟宁母的房间分在东西两间,中间是煮饭的地方,两扇门一关,谁也影响不到谁。唯独睡觉的时候有些麻烦,他们只有一套寝具,一个枕头一床被子,枕头还可以用旧衣服凑合一下,被子怎么办?
“这里属于山区边缘了,入了夜会很冷。”
卢宁抱着棉被站在床前跟戚千百谈判,一脸严肃:“但是现在,我们只有一床被子。我家里没有空调,炕也没烧。你可以选择去车里睡,或者跟我盖一床被子。”
戚千百脸上的表情很冷漠:“这里什么情况我看得到。”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在乎。
“那么还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
卢宁深吸一口气:“你晚上不能抢我的被子。”
戚千百突然笑了笑,他这个人身上戾气重,笑起来也很凶:“不用担心,我睡觉很老实。”
卢宁挑挑眉头:“那就好。”
在这里洗澡很麻烦,得自己烧水,卢宁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早就累得不轻,更没精力起来折腾烧水洗澡。戚千百是个大少爷,估计这辈子连灶台都没见过,让他烧水更是天方夜谭,两个人就这样不干不净地躺在床上——总之两个人都没洗澡,谁也别嫌弃谁。
戚千百对目前的状况有些回不过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同意跟另外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了。但是他也不愿意去车里睡,太遭罪了,且他的神经衰弱症最近有加重的趋势,去睡车的话大概会直接崩溃。
戚千百偏过头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宁惊鸿”,有些恍惚。
他会来到维县完全是一时冲动,东子那边一直没传回关于余温的消息,这种时候,对方却亲口告诉他,他要来“维县”出差,戚千百立刻马不停蹄地让人去查关于“维县”的位置。东子让他冷静点,说根据这个余温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做人说话有些不靠谱,满嘴跑火车。戚千百作为“资深粉”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让他就此放弃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他也不乐意。
确定位置后,他立刻驱车前往维县。
但是他却无法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在什么位置。
不过他很快发现如果要找一个来这里出差的人应该很容易。维县并不发达,或者说闭塞,像这样的村子进了生人,稍微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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