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宁显然对连虹一的想法心知肚明,笑着将砂锅里的鸡汤倒进保温桶里,一边说:“连姐, 这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啊,您实在不喜欢我用店里的餐具的话,我交钱可行啊?”
下班之后再回家煮饭, 到给戚千百送过去……他大约会饿死,所以不如直接在店里煮好,然后坐车去医院。
连虹一戳他脑门一下:“少给我胡说八道,重点是让你好好上班, 少往外跑!”
卢宁把鸡汤装好之后,朝连虹一笑了笑:“我把资料都带在身上,去医院也能看,肯定不耽误工作。”
“嘿……”
卢宁叹口气,无奈地说:“连姐,人家可是为了把我从歹徒手里救出来才受的伤,我总不能得救之后转头就跑了,不管他吧?”
连虹一还没接话,卢宁又道:“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连姐,您就别盯着我啦。”
卢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连虹一自然不好意思再阻止,当时巷城银行被抢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平时出个奇葩物价就能被议论半天,她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光明正大抢银行的呢。
那位传说中见义勇为救了卢宁的英雄,在连虹一眼里自然更算玄幻故事一般的存在。有些事就是因为人们不再相信它会发生,才会由稀松平常变得这样值得谈论。
卢宁抱着保温桶坐在计程车上,脑子里其实还在想关于宁雪峰的一些事。
那之后卢宁又单独见过宁雪峰一面,说来也是一次意外,不是卢宁主动找上去的,也不是对方主动找的他,偶然一次巧合,他们在路上遇见,宁雪峰便拉他到无人的地方单独说话。
“你不用费那些心机,就算找庄越搭桥,我也不会认你。”
宁雪峰嘲讽地看着卢宁,说出来的话指向性很明显,却让卢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时他没先开口,沉默却被宁雪峰当成挑衅。
“你妈那个女人,整天想着攀龙附凤,当年就跟戚循不清不楚,人家看不上她,她还厚着脸皮自荐枕席,现在要找我当冤大头,白日做梦。”
宁雪峰一点都没客气,说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瞄准了“宁惊鸿”的心脏:“谁知道你是她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孽种,现在倒想算在我头上……呵呵,抚养费你们一分都别想要。”
“宁总,说完了吗?”
卢宁全程微笑看着他,他尽量不把自己代入宁惊鸿,但是这个人嘴巴真是太不干净了,即使不代入,也听得火冒三丈。
不过从他说的内容里,卢宁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卢宁曾经因为钱的问题私下里找过他,还被宁雪峰拒绝过。
想来也是,宁惊鸿处于当时那样走投无路的境地,如果再知道宁雪峰可能是自己的父亲,肯定会去认亲。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知这世间艰险,宁雪峰都这么大年纪了,靠着妻子的关系才能往上爬,却还是偷偷摸摸得寻花问柳,想来最不缺的就是私生子吧,这种“父亲”怎么会把宁惊鸿放在眼里。
“宁总希望跟我没关系,这恰好也是我所希望的。不如就这样吧,大家以后见面,就当陌生人,但是如果你想找我做公事上的交易,还是非常欢迎的。”
他向前走了两步,像要给宁雪峰拍拍肩膀上的灰尘,却不动声色地从他肩头取下一根头发——宁雪峰虽然圆滚滚,但是竟然难得的没秃顶变成地中海,这些头发大约还有几年好掉。
“今天就这样吧,宁总。”
卢宁看着他,笑出凉薄的味道:“但是下次见面,希望您说话客气点,我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已经到初冬的季节,天空开始飘起一点小雪,计程车冲破夜风向前极速行驶,将车灯前飘摇的雪花撞破,竟然在喧闹的城市里造成一种宁静的假象。
卢宁抱着保温桶,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雪花,放在口袋里的右手紧紧捏住一只封口袋——里面是一根头发。
宁惊鸿也许早就看过宁母的黑木盒子,由那几封信就确定宁雪峰是他亲生父亲,但是最保险的做法还是做dna鉴定。
事实面前,他谁都不信。
来医院之后,卢宁没急着给戚千百送饭,先去找上次的医生,他跟戚千百的亲缘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总得弄清楚宁惊鸿跟这位戚大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才行。
“医生,我还想做一次鉴定,不过这次只有头发……”
“发根还完好地保留着吗?”
卢宁把那根头发递过去,心里没谱:“不太清楚,您给查查?”
医生应下来,顺便将上次的报告交给卢宁,后者看过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宁惊鸿跟戚千百没有血缘关系……甚好甚好,要他跟身体上的亲哥发生关系也算乱lun,就算心理没乱,总归受不了。
宁母的精神果然有点不正常吧。
卢宁找了个地方,用打火机把那份报告烧成灰,从八楼病房窗户里扔出去,那些灰夹杂着雪花被风吹得没影了,他才转身去找戚千百。
卢宁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来到戚千百病房前,里面竟然一片漆黑,这家伙难道没乖乖养伤?卢宁一边疑惑一边试着拧病房门的把手,竟然被他拧开了。
“奇怪……”
“哪里奇怪?”
有人从后面抱上来,呼吸声近在耳边。
卢宁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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