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传脚踩着油门,一路向前,目的明确地直奔卓君言的住所。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奖杯,被不停闪过的路灯照耀出一层冰冷的光泽。
袁传把车子停在了卓君言住的小区对面。夜深人静,小区里边一栋栋的楼都是漆黑的,只有大门口的保安室里亮着灯,谁要进去保安都得拦住检查完了才开门放行。
袁传盯着足有三人高、紧闭的镂花大铁门,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刚开机江柔的电话就进来了,他眼睛不眨一下给直接掐断了,按完熟悉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一遍两遍忙音没人接,第三遍响铃快结束的时候,终于被接了起来。
卓君言揉着眼睛拿起话筒,嘟哝着说:“喂?”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袁传喉头滑动,听见对方的声音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想他可真是爱惨了卓君言了,光听他的声音整颗心都在痛。
“喂?”没听见回答的卓君言迷糊着又喊了声,“请问是哪位?”
袁传伸手盖住了眼睛,沙哑着嗓音说:“是我。”
卓君言眯缝的眼睛听见音后睁大了,反问说:“是袁传吗?”
“嗯。”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听错了。”卓君言挺高兴的,“你现在在香港呢,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我都睡了好一会了。”
因为想你了,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结婚,想告诉你我今天终于拿到了影帝可以没有顾忌地奔向你,想告诉你我爱惨你了。
袁传望着小区里边,一栋楼的高层亮起了灯,接着手机里响起了一道女音,也是带着困意地问:“是谁啊?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然后是模糊的但还是能辨清的一声亲吻,卓君言笑着说:“一个好朋友。”
袁传:“……”
“对了,还没恭喜你如愿以偿。等你回北京后,我请你吃饭吧,庆祝你拿下影帝。哈哈,顺便也庆祝我顺利脱单了。”
苦涩违心地回答:“……好。”
“嗯,那就先这样,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拜拜。”
“嘟、嘟、嘟、嘟——”
亮起的灯被熄灭了。刚结束通话的手机又响起了来电铃声,显示柔姐。袁传望着副驾驶座上的奖杯,把手机扔到后座上,咚的一声掉了也不管。
引擎重新开启,袁传十根指头僵硬地拐着方向盘倒车,望着后视镜的双眼瞄到了那栋楼房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一切都只是瞬间发生的事情。从十字路口拐弯冲出来的货车速度不减地撞向还未倒好的宝马车,直接就把它撞飞,掀了个个砸在了路面上,车窗玻璃碎了个彻底,车身还往前滑出去十几米。
巨响声惊动了小区里的住户,每一栋的好几层楼都亮起了灯。保安室里的值班人员目睹了这一幕,头皮发麻地赶紧打电话报警再叫救护车。
袁传脑袋朝下,身体扭曲地被挤在座椅上,胸口被断裂的手闸戳了个洞他都没怎么感觉到痛。大概是刚才和卓君言通的那一场电话让他有了免疫。也可能和失去卓君言比起来,这个穿胸的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意识失去前,袁传沁了血的眼睛看见了那个没送出去的奖杯,露出了嘲讽的笑。
卓君言说恭喜他如愿以偿。什么愿?怎么就如愿以偿了?
他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如愿以偿了。
——
再次睁开眼睛,袁传看见了白的不像话的天花板,茫然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魂归西天了才对,毕竟胸口都被戳穿了。又不是演戏拼接假装的道具,那可是实打实的戳穿,都漏风呢。
可是……他抬手在胸口上摸了摸,嗯,很结实,一个洞眼都没有。
焦叹推开病房的门进来,就看见他在摸自己胸口,靠了声:“你他妈要不要这么饥渴?我要没进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往下面的二两肉上摸了?”
袁传手停在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走近的焦叹。
医院里不让抽烟,焦叹抽出来一支叼在嘴上过干瘾。他扭头看见袁传神色诡异地盯着他看,呲笑一声,故意把手往他胸肌上摸,恶心他:“怎么着,还想让我帮你一把呢?”
袁传两道浓眉皱到了一起,他抓住焦叹的手,呼吸困难地用破锣嗓子问:“你是不是去韩国整容打玻尿酸了?”
焦叹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愣。袁传眉头皱的更深了,说:“下次别再去了。三十几岁的人了还靠整容装嫩,粉丝该鄙视你了。”
“我操!”焦叹气笑了,甩开他的手摸他额头,“你他妈是不是睡久了把脑袋给睡傻了?说谁三十几呢?”
袁传心跳加速。
拿下嘴上叼着的烟,焦叹哼了声说:“本少今年年华二十,你丫居然说我像三十几,还整容打玻尿酸?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发小的份上,直接开揍。”
心跳太快了,袁传开始觉得耳鸣,眼前还在冒着金星。他好像看见了圣母玛利亚?
焦叹把嘴里的烟拿下来,突然觉得袁传有点不太对劲:“我怎么感觉你醒来之后神经兮兮的?”
袁传睁开眼睛看着他,因为太过欣喜而脸上表情有点难以控制。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纯属错觉。”
焦叹盯着他看了会,又觉得可能真的是错觉,晃晃脑袋又把烟塞回嘴里叼着。
“我为什么在医院里?”袁传伸手捏了两下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他刚才还以为是出车祸被神医抢救回来,发现不是后简直有点飘飘然。飘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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