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嘎嘣”声爽脆得崔嫣牙根又痒了。他环住陈致的腰,柔声道:“陛下觉得如何?”
陈致夹了一颗花生,塞入他嘴里。
崔嫣没想到他这么配合,愣了愣,突然凑过去说:“陛下亲亲我。”
陈致扭头就用沾了盐粒、油腻腻的嘴在他白皙光洁的脸蛋儿上啄了一口。啄得动静有些大,坐在大堂最外侧的都听到了“啵”的一声。亲完,他还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崔嫣另半边脸:“要不要对称一下?”
崔嫣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被污染”的面颊:“不用。”
陈致遗憾地叹了口气。像这种美人求轻薄的要求,他最不好意思拒绝了。
张权被两人的互动撩得心痒,尤其是崔嫣“含情脉脉”地看着陈致时,恨不得推开陈致,以身相代。但这些天,在高德来的耳提面命下,他看清了崔嫣蛇蝎美人的真面目,不敢像往日那般莽撞造次,加上身边有个崔姣备选,虽心里冒了几个酸泡,表面却笑眯眯地问:“不知崔小姐几时出来?再不出来,我可要去闺房里请她了!”
知道崔家兄妹不和的只有姜移、陈致和黑甲兵中的贴身近卫,余人都以为他们兄妹情深,见张权言语轻佻,自是义愤填膺。
崔嫣倒不计较,只差了近侍去催。
未几,崔姣就坐着轮椅来了。一身上粉下杏的襦裙,透着少女独有的鲜嫩与青涩,失了神采的眼睛,终日云缭雾绕,反倒如秘境一般,引人探究。
张权坐不住了,上前推开推轮椅的仆人,亲自将她放到主座上,又将自己的席位往上挪了挪,桌角挨着桌角,格外亲密无间。
余人又各种表情展现了一番。
张权说:“这个……莺迁仁里、燕贺德邻!张某恭贺崔小姐开府之喜!”
几个文臣面露不屑,暗道:叛军果然粗俗不堪,对着个小姑娘,用的贺词亦是不伦不类。
崔姣微笑道:“多谢张将军。”
张权见佳人展颜,开始没完没了地无脑吹。
崔嫣放在桌上的手指轻敲了一下。
坐在旁边的崔姣原有些不耐烦,闻声立刻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对着张权撒娇道:“张将军,我眼睛不方便,看不到哥哥送给我的这府邸有多好。你帮我瞧瞧好不好?”
张权说:“这原是阴山公的居所,据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自然奢华无比。比如说这厅堂,顶梁的雕花是……”
说得有板有眼,差点信了他的邪!这座大宅是陈朝开国皇帝赐下的,原是前朝大贪官的居所。就是搜刮民脂民膏也是前朝大贪官干的,阴山公一个空有爵位、坐吃祖产、还被杨仲举忌惮的散官,哪来的门路?开个瘦身医馆给百姓刮脂肪吗?
陈致看着脸被气得更大更圆的阴山公,默默地撇嘴。
听两人越说越不像话,崔嫣凉凉地打断:“舍妹日前感染了风寒,连服了几日的药,以为好了,谁知才停了一日,看着便有些精神不济。好在在座都是我的同僚,你若是撑不住,便到后院去歇着。”
崔姣身体一颤,知道惹恼他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忙赔笑道:“大好日子,妹妹岂能扫兴?我来之前已经睡了一觉,清醒得很,断不会再让哥哥担心了。”顿了顿,又道,“我今日设宴,特地搜罗了几样珍玩,请诸位赏鉴。”
崔嫣似笑非笑地看了陈致一眼:“陛下可要睁大眼睛,好好赏鉴。”
来了。
陈致暗暗警惕。
过了会儿,便听到门口一阵咆哮声,几个黑甲兵推着一个铁笼到堂前。一只猛虎锁在笼中,虎目狰狞,冲着堂中诸人咆哮。
诸人皮肉一紧,除崔家兄妹外,只有张权面色如常,还大笑起来:“此虎腹瘪如空囊,怕有几日未曾进食。”
崔嫣说:“手下胆小,无人喂虎,委屈了这畜生!”
陈致:“……”不敢喂虎,却敢推车。这些手下胆小得很别出心裁。
张权哈哈笑道:“这有何难?站在笼外,向里抛肉便是,且看我喂来。”
崔嫣懒懒地说:“二哥有所不知。这虎有个怪毛病,喂肉的人一定要进笼子,与它面对面投喂。原先倒有一个,前两日老虎吃得太急,连养虎人一起吃了。”
张权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么古怪的老虎,夸张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屁股坐了回去。
崔嫣问:“堂中何人敢喂虎?”
堂中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崔嫣又说:“喂虎者,我可以答应他一个愿望。”
依旧无人应答。
崔嫣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酒,缓缓道:“让我退出京城,也可。”
这实在是一枚香嫩可口的诱饵。
年无瑕眼珠子动了动,看向陈致,目光十分复杂,想为国捐躯,又怕捐躯无用,平白耗损了己方的元气。
陈致感慨自己的阅读能力,竟能从微微颤抖的眉头看出了那么多信息。
“我愿一试!”
阴山公站出来。
崔嫣看了陈致一眼道:“阴山公真是好气魄!听闻夫人前几日在城中受了惊吓,看来这天子脚下,不甚太平。阴山公还是谨慎为上。”
阴山公哈哈哈大笑三声:“在座诸位之中,唯我身肥体宽,皮肉最多。便是那畜生发了狂吃我,一顿半顿的也吃不完。但有半条命,我定爬出来请崔公子践诺!”
谈笑间,将生死置之度外。
与其相比,张权出尔反尔之举,显得十分懦弱不堪。
果然,张权脸色不佳。
陈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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