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不自觉打了个激灵,他抖了抖翅膀催促道:“别长吁短叹了,有话直说。”
“那大约是二十年前,我在兵库县游历采风,借宿民家的那天清晨突然遇到了地震。我和那户村民都被压在了废墟下,然后就在我们苦苦等待救援的时候,大天狗大人出现了。”
书翁满脸希冀地看向大天狗,仿佛回到了当初蓬头垢面的自己被救出来的那个瞬间:“他救出了被困的我和村民,然后没有索要任何回报就离开了,我永远忘不了他面具揭下的那一刻,他的气度和他的容颜。”
荒看着书翁不吝溢美之词地赞美自己身旁抽搐着嘴角,还没摆脱中二期的大天狗,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嘴角。不等书翁洋洋洒洒的赞颂诗篇说完,受不了如此恭维的大天狗打断了他的话:“够了够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大人您可是救了我的命。”书翁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功成名就的我了,所以只要您有任何需要,我随时愿意为您做。”
大天狗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看着身旁的荒。身为侍奉荒的妖怪,他自己冒出一个心甘情愿要侍奉他的妖怪这算怎么回事?实在是太高调了!荒看穿了大天狗的心思,他安抚地摸了摸大天狗的脑袋,看向书翁说:“我终于明白你们之间的过往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和大天狗认识的?又怎样变得这么亲密的?”书翁的小本本再次准备完毕,就等着荒开始“驯服大天狗”的讲座。没等荒说出个子午卯酉,青行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可别想打诨过去哦,你要是解释不清你和大天狗的渊源,我和姑获鸟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怎么一下子问题变得这么严肃了?”
“因为我对你的身份很感兴趣。”青行灯微笑着说,“你不是普通人类吧,荻原君?之前在日吉神社,那么强悍的力量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发挥出来的吧?”
荒停顿了下,郑重其事地说:“我理解你们的好奇和疑问,说实话,对于我自己的真实身份,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切实的感受,我只知道我的本名是月夜见,而且还有条白龙守护着我。”话音刚落,白龙自他身后显现出来,它面无表情地扫了几位妖怪一眼,在他们还没收起惊色的时候又悄无声息地隐匿了下去。
“吧嗒——”书翁手里的记录本磕在了桌面上,姑获鸟和青行灯面面相觑,忽然坐直了身毕恭毕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姑获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一天归来,荒带给她的感觉会截然不同,原来那股威压是神与生俱来的身份象征。
而青行灯也终于明白大天狗交给她的因果未曾现身的神灵是谁了。她双手交叠在榻榻米上,脑门贴着手背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她直起身感慨道:“真是何德何能,让我有幸见到月神的真颜,难怪大天狗会对您如此死心塌地了。”
荒回了一礼说:“两位多礼了,现在我的身份还未确定,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回忆起来,包括我为什么会转世投胎,失去记忆和力量,我一概还没有头绪。”
姑获鸟还是忍不住将荒视为自己宅邸里需要照顾的年轻人,义愤填膺地问:“您想要调查自己的过往吗?”
“现在有什么线索吗?比如大致的时间区间?”书翁也不甘落后,重新端起纸笔认真地问。开玩笑,他帮助的可是大天狗大人的神明,他怎么能不上心。
没等荒开口,大天狗自告奋勇地说了起来:“我初遇月神大人的时候正在和雪女对抗,那是将近三四十年前事,当时雪女召唤出了阿依努巨蛸,而我濒临消失的时候聆听到了月神大人的声音,月神大人救了我,我便以此身侍奉他作为回报,不过当时,我并未见到月神大人的真颜,只是感觉到他残留在那边的气息和力量。”
“那个地方在哪儿?”
“琵琶湖,白须神社的水中鸟居附近。”
“照大天狗这么说,月神大人在至少三十年前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荒如实地说,“之前百鬼大会上芦屋家主指责大天狗盗取八坂琼曲玉的时候我就发觉,那两枚曲玉本来是我的所有物,不知什么缘故被神道家族占有了充当了神器,而大天狗……大概也是因为帮我夺回曲玉才会耗光自己的力量,被封存在蛋中。”
“都这样了,你们还能相遇,也真是缘分。”青行灯轻笑了声,感慨道。
“那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月神大人遭遇不测的时间至少在三十年前,神道家族可能参与了这件事,也有可能动手的并非他们,而是有旁人策划了一切,最后将八坂琼曲玉当做战利品卖给了神道家族。”书翁在本子上画着逻辑线,头头是道地说,“如此看来,线索还在神道家族里?”
荒点了下头说:“临行前我故意向神道家族抛下了这句话,日后正好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事情是他们做的,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掩盖事实,如果事情是别人做的……我想他们大概会让这件事再发生一次。”
“他们疯了?”大天狗瞪圆了眼睛鸣不平,“你可是神明!”
“我已经被打下神格变成了凡人不是么,有一就有二,我想他们是不甘心把八坂琼曲玉放在我这边的。”
“我赞同月神大人的观点,”青行灯朗声说,“他们绝对会想夺回八坂琼曲玉,就像他们绝对想从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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