缰绳一抽,马车瞬间消失在天际,不过一夜,就到了系鲤城的城门。
“师…时间鬼?醒一醒我们要出去了?”马上进城了,少年再这样光溜溜的可不行。
回答牧宁的是少年突然翻身跃起的动作,将他扑倒在地,纤长的指尖死死地抵在他喉咙上,面容凝重,满眼都是杀戮之色。
牧宁:你做出这副防备的姿态之前,能不能先把我的拇指放开。
“是你,我昨天告诉了你我的代号,那你的代号呢?你的编号呢?”少年看清了面前的人,索性坐在牧宁的脐下三寸的尴尬之处,以他甩掉了毯子的身姿。
“我姓牧单名宁,封号金泽。”牧宁坐起身,将少年放到腿上,想了想索性从储蓄戒里取出一件自己的衣服,动用法术改动,一件一件给少年套上。这是牧宁唯一一件红色的衣裳,还是当年成丹大会上所穿的衣服。
红底褐纹的飞鹤踏云图,内缠金丝扣,外镶红曜石。脚底一双金纹玄靴,配上少年精致的面容,三分俊秀七分妖冶。
“奇怪的衣服?我为什么穿这个?”牧宁为他束了发,将马车狮鹫收起来,施了一个清洁术,带着他走向城门。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少年依旧不放开他的左手拇指。
“这个拇指能给我吗?”
“除此之外呢?没有什么其他想要的?”
“有哦。”
“何物?我为你找来,可替这个拇指?”
“可以代替。”
“那么是…”
“另一个拇指?能给我吗?”
“……”
城门口。
因为城主是一位死活不飞升的渡劫期老妖怪,所以没有人又这个胆子在系鲤城闹出乱子,虽然热闹,却没有混乱。
“请收下这是您二人在城内行走的通行证。”守城的士兵也是修者,将两块玉牌递给牧宁,牧宁则是习惯性的将一块玉牌交给身后的少年。
玉牌只有正中央有一条上钩的鲤鱼图案,分外简单。
不出片刻,就听咔嚓一声,清脆极了。
牧宁一回头,就看见少年不满意的呸呸呸。
“这个东西是不能吃的!”
“那什么能吃?”
“储蓄戒没有什么吃食吗?”牧宁觉得自己自打认识这个人后,说的话叹的气比有生以来都多,有着自暴自弃的问道。
“储蓄戒是谁?”
“好…我带你去吃些东西。”牧宁把少年手里的半块玉牌还给士兵换个了新的放在自己这里,完全不在乎周围一群碎碎念的人们。
“真是个了不起小后生,那玉牌的质地坚硬无比,他竟然生生咬碎了。”
“何止质地坚硬啊!据说上边还有防御法阵,可以抵挡金丹期的全力一击呢!”
“这都给他咬碎了,他修的该不是饿食之道吧?”
“啧,看到了吗,他没有半点修为,他身边的那个人是元婴修士,可他没有半分修为。”
“你咋知道他没有修为?万一用啥灵器遮住了呢?”
“你是不是想打一架?!”
……
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吃饭狼吞虎咽却并不狼狈,看得出来应该是受过饥饿的,却难能可贵的保持着这种不失礼的姿态,看上去让人感觉很有食欲。
牧宁也搞懂了少年的基本信息,认为自己十四岁,没有姓名只有他人给的称谓时间鬼,一次任务刚好结束,在房间里休息,应该后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还有对吃食格外的执着。
“我为什么会在这。”少年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如果忽略桌子上风卷残云过后般的惨状,他的坐姿就像是在正厅。
“你本是我幼弟(一旦提起师弟这个词语就回触发他‘我不认识这个名字的人’的自动回复,所以牧宁选择避开),随我来这里执行任务,半途却被人偷袭。”
“我不可能被人偷袭。”
“……你因为偷袭而失去了相关记忆。”
“我没有失去记忆,我十四年的记忆是完整的。”
“你并不是十四岁。”
“不可能,你看。”少年撸起袖子,把手臂内测一排整整齐齐的伤疤,牧宁一扫就明白了。一共十四条,前四条估摸是一次性划下来的,之后的每次都隔了些时间。
四岁开始在手臂上刻下痕迹记年,所以一次刻下四条,一直坚持到十四岁。
“那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吃饭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指的是昨天你睁眼的地方。”
“是你把我骗过来的。”
“我用什么把你骗过来的?!”无语都不足以形容牧宁现在的心情。
“用大拇指!”
呵呵,对自己实力自信到绝对不会被偷袭的人会被人用一个拇指利诱。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现在你能把拇指给我了吗?”少年扑进他怀里,黑亮的眸子盈着水,紧紧的看着他。
你已经放弃了我思考自己来路的念头了吗?
牧宁突然涌出重新把他套在怀里的感觉,甚至有些享受少年现在这副满眼都是他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这样感觉着实奇怪。
却又…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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