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家小馆子,我点了几个小菜,要了瓶白酒。
“年轻人火气大,打个架也正常,我在部队时也打过。要是原先彼此没有深仇大恨,小过节也就算了,都别往心里去。先喝一个,消消气。”
我先一饮而尽。
两人不动。
“又不是毒药。”
张成军一仰脖喝了。于洪也跟着喝了。
我给于洪倒上酒,“我叫杨新,和张成军在一个部门,我代表我们部门也向你赔个礼。”
“凭什么呀,我们馆长主任都给你赔礼,你们拖欠我们钱还有理了?”小张嚷嚷。
于洪站起来,“我们是拖欠一点钱,就为这你上来就打?”
张成军也站起来,“拖欠一点钱,你好大的口气,十几万呀,是一点钱吗?我告诉你我打你还不是为了钱,我问你你凭什么吼我们黄馆,啊?你也吼你爹吗?”
我连忙阻拦,“别激动别激动,都坐下。”
“你做人得有起码的礼貌,我们上去你爱搭不理也就算了,怎么能对黄馆那样呢?人家五十多岁的大领导凭什么被你一个小年轻吼。”
于洪低着头。
“你们拖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不但收不到租金,反而还要为你们垫付水电费倒贴钱,你说哪有你们这样的生意人。于洪我告诉你,还是那几句话,三天后你们要是还不交租金水电费我就叫人断你们的电,让你传呼台瘫痪。”
于洪抬起头,呆望着张成军,没戴眼镜的脸本来就有些异样,此时他脸上呈现一种古怪的表情。
“你看我干啥?”
“不干啥,张哥你别误会。”
张哥?他这样称呼张成军?有点意思了。
“张哥你可千万别断我们的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上万个用户呢,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我淹死。”
“我管你淹不淹死。”
“真不能张哥,就算小弟对不住,冒犯你和黄老板了,小弟给你们陪罪还不行。”
“光赔罪有什么用。”
“我三天内交清欠款还不行。”
“此话当真?”
“当真。”
情况迅速发生变化,估计张成军也没想到。貌似鲁莽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办法,这个张成军真有两下子,我暗暗佩服他。
“既然你于老板答应了就要兑现,那就要讲信用哦。”
“一定一定。”
“好,既然这样回头我赔你一副眼镜。”
“不用不用,我那副本来就有问题,正想换。”
“一码是一码。”
“真不用。”
冷场,大家都低头吃菜。还是于洪打破沉寂,“诶张哥传呼是哪个台的?要不入我们台,费用全免。”
“算了,那不成受贿了嘛。”张成军笑。
“这点小意思算不上受贿吧?”于洪看着我。
“这个……可算可不算。”我吃不准,只有这样含含糊糊回答。
“谢谢好意。换传呼号也麻烦,要一个一个地跟人说。”张成军说。
“这倒是。反正张哥你要是有亲朋好友办传呼之类的事就来找我,一定给最最优惠的价。”
“行。要说你们传呼公司对社会贡献也挺大,不管在哪里一呼都能联系得到。”
这时我传呼震动。
“说着就来了。”小张笑。都笑。我翻传呼机看号码,是馆里的。我说去回个电话。于洪从兜里掏出一款最新型摩托罗拉手机递给我。打过去,那边是文艾,我起身到一边。
“杨新,你还在派出所?”
“早出来了。你消息灵通呀,晓得我去派出所了。”
“什么呀,馆里哪个不知道,都在说张成军打架的事。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陪他们在喝酒。”
“喝酒?那不没事了?”
“没事了。你还在馆里?”
“可不,老寇说你去派出所了,一直没见你回来,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就在附近喝酒,我过去找你们。”
文艾的话说得我心暖暖的。我告诉文艾地址,她不一会儿就来了,一坐下就说饿死了,拿起筷子吃菜。
于洪眯缝着眼看文艾,“我知道,你是你们档案馆第一美女。”
文艾笑,“你饱眼福了。”
于洪呵呵笑,“我老婆也漂亮。”
“那你不敬敬美女?”张成军说。
“当然要敬美女了,杨哥,我陪你家美女喝一个行不行?”
我笑,“我替我家美女喝行不行?”文艾咯咯地笑。
看文艾吃饱饭,我说就到这吧,各走各的。
我和文艾一路,张成军跟于洪一路。我回过身,看见张成军胳膊搭在于洪肩膀上。真是不打不相识。
第二天“飞虹”的电话打到财务室,问所欠水电费具体数额。下午于洪带着人提着两大口袋现金到财务室交费。张成军去财务室,满脸的笑,说你眼镜都戴上了。于洪说我现在才看清你张哥的模样。两人笑。
馆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都在说张成军,有人说应该提拔张成军为保卫处长,专门对付恶人,维护馆的利益职工的利益;有人说他为馆里挣了钱,发他一大笔奖金才对;还有人提议评他为劳动模范,五花八门。
黄馆把张成军叫到办公室,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你个小年轻,脾气太爆。张笑,说要不是你黄馆亲自去派出所,我可能现在还关着呢。黄馆说抽根烟吧。
过节费发了,人均400。田蓉霞从财务室统一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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