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悦叹气:“这么明显?”
“熟人可能都看得出来。”
“在外人面前能撑住架子就行了。”陈泽悦低头,随手在纸上勾了两笔,又把那线条擦去了。
下午陆琨叫了司机来接陈泽悦和傅雪声。那司机果然没有把他们往陆家送,而是去了一个市郊别墅区。
还未走到门口,就有一个年轻女孩子迎上来开了门,恭恭敬敬地把两人迎进去。
甫一进去就见客厅左边一个人影站起来,陈泽悦连看了好几眼才确定那人正是陆琨——不怪前者记性或者眼力不好,实在是陆琨陆少爷花样太多,发型打扮三天两头一换的,也不怕英年早秃。
陆琨走过来笑着招呼陈泽悦和傅雪声在沙发上坐下。三人心思各异地寒暄几句,陈泽悦首先拉开话题讲到了此行的正经事:“工作室最近还正忙,时间不多,就请陆少先讲一下您对画有什么要求吗?比如说主题、风格、规格,水墨还是设色,纸本还是绢本,或者要不要金粉银粉之内。”
“嗯?”陆琨盯着他看得眼珠子一动不动,闻言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摊开手掌,“我不知道啊。你说的如果是我之前买到的那种,国画的话,我是不了解的……”
“冒昧问一句,”陈泽悦难得的一本正经,“陆少这次买画,还是要送给四爷?”
“这个问题,有什么要紧的吗?”
陆琨仍旧盯着他看,幸好陈泽悦被看惯了,也没什么不自在,只是一想到“看”这个动作的发出者是陆琨,就觉得有点子微妙。
“要紧的,”陈泽悦说,“如果是的话,我就能直接上手画了——我对他的审美爱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过可惜了,”陆琨面上浮起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送给四叔的。”
陈泽悦正要开口,他又补上一句:“打算自己留下的。”
陈泽悦点点头,没有再问他留下作何用,只问:“那陆少有什么要求吗?”
“你会画油画么?”
“会是会的,不过水平不如国画。”
陆琨笑了起来:“没有关系。我的要求呢,只有一点——画你公司那个叫费恩的模特。”
费恩这时候正呆在房间里。
房间是他以前住的那个。里面东西不多,除了沙发、床和几件实木家具外,就是一些白色的长毛毯子,连家具的边角都包裹上了厚厚的绒毛,没有多余的装饰品,日用品也都分别放在浴室和橱柜里。
门关着,上了好几重锁,窗户也都锁上的,只留一个小小的口子换气——那块玻璃上还严密地包上了金属边;厚重的遮光窗帘拉了大部分,只留换气口那里的一条窄边。
厚厚的门板边上笔挺地坐着一个人,不苟言笑,只紧紧地盯着费恩;他的监视对象在刚来这里的前几天不被允许穿上衣服,那年轻漂亮的男孩子赤身luǒ_tǐ地坐在床上,他也照旧按要求盯着人,一点别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
费恩翻完了手上的一本书后无事可做,便也看着那监视者。
这人他不认识,只听换班的人叫他德累斯顿。
这些监视者他一个都不认识,只轮流来看着他,可以看书报杂志和电影,但只能看送过来的那些,不允许看他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他被送到这里来已经有好几天了,连威尔逊的鬼影子都没能见上一面。他下了飞机后就有人把他接到这里,然后这几人来轮流监视着他;除此以外,房间里还有三个摄像头。
陈泽悦给他的保镖被拦在了这栋楼下……也不知道怎么样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给陈泽悦传什么消息。
想到这里时他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
可什么也看不到。
只好把视线又收回来。
威尔逊脾性很怪。他已经习惯了。
于是偷偷把他跟陈泽悦拿到眼前比较一下。
威尔逊当然是完败。
不过万一陈泽悦其实脾气也很暴躁——就好像他将在自己人面前的随性对外掩得密不透风那样——他也有可能会把自己按在床上狠狠侵犯,也可能因为“我不高兴”这样的理由把自己锁起来,或者是让自己赤身luǒ_tǐ地跪在他面前,可能会把自己绑起来用鞭子或狠狠鞭打或轻轻挑逗……
如果对象是陈泽悦的话……
费恩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腿蜷起来,好掩住微微抬头的下半身。
不过威尔逊还做过些让他觉得很恶心的事。
比如说……那次同时让他和另一个男孩子。
虽然只有那一次。
如果陈泽悦也这样要求……
费恩怔怔地咬了下指甲。
他也……可以接受的。
只要陈泽悦接受他。
第三十二章
“我们公司的模特——叫费恩那个。”陈泽悦重复了一遍。
陆琨挑眉:“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陈泽悦没控制好表情,差一点就把“你是智障吗”的心理活动写在脸上了,“我怎么能把我男朋友亲自给你画下来还双手奉给你?陆少,可别过分了。”
陆琨和旁边的傅雪声都愣了一下。
“不是……什么,男朋友?”陆琨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掩住了,陈泽悦再看时,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哦,不是玩玩的小情人?”
“这么多年不玩了,”陈泽悦说,“当然是玩心没了。”
“嗯?我以为你是——”陆琨突然住了嘴,又道,“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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