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杨河也回头看去, 却见班觉贡布坐在车里,脸色有些异样说:“不好意思……我腿麻了。”
傅杨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一样,便红了脸说:“咱们先进去吧,让他缓一会,估计是压着腿了。”
“趁着天没黑,我去找朋友把班总的车开过来。”
“杨河。”班觉贡布叫了他一声。
傅杨河便走了过去,却见班觉贡布递了车钥匙给他,他便给了格桑,格桑拿着车钥匙便去了,傅杨河跟着仓拉进了百货店。
仓拉的母亲正在店里哄孩子。傅杨河进去打了招呼,仓拉便倒了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给他。傅杨河刚喝了两口,就见班觉贡布进来了。
两个人对视,简直能起火星子。仓拉给班觉贡布也倒了一碗,说:“胡彪都跟我说了,这下雨天,路上是不好走。班总坐下来吧,坐着等。”
天色却已经有些黑了,夜幕低垂的时候,雨哗哗啦啦的又下大了。仓拉有些担心她弟弟,一直在门口等着。傅杨河扭头看了班觉贡布一眼,有心缓解一下彼此的尴尬,便说:“班总年轻气盛啊,呵呵呵呵呵呵。”
他笑的尴尬,班觉贡布也不搭腔。傅杨河觉得很窘迫,便也不说话了。大概是在车里的时候两个人身体都很热,原本潮湿的衣服一路上竟然都干了个差不多,只裤腿处还有些潮湿,傅杨河便将裤管卷了起来,抬头见班觉贡布正盯着他的脚踝看,讪讪的,又把裤腿放下来了。
格桑这一去就去了好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下了雨的镇上没什么人,只有零星灯火映着水光。仓拉已经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饭,挽留说:“你们一定得在我们家吃了晚饭再走,不然的话胡彪回来肯定饶不了我,他自己都急的什么似的,可是下雨天路况不好,他去的地方又远,一时回不来,托我跟班总请罪呢。”
从他们到店开始,仓拉的母亲就去准备晚饭了,摆了满满一桌子。主人家还准备了青稞酒,给他们每个人都斟了一碗。班觉贡布说:“我等会要开车,不能喝。”
他不能喝,傅杨河觉得自己再不喝就有些不好看了,于是便喝了一碗。仓拉见他喝完了,便又要给他斟酒,他拦住说:“我把班总这碗喝了也就够了,我酒量不行。”
吃饭的时候他顺便跟这家人聊了聊家常,惊喜地发现仓拉和胡彪,这对藏族姑娘和汉族男人的结合,竟是一段很美的爱情故事。
胡彪原是一个支藏的兵,因为爱好摄影,有一次部队和当地小学搞联谊,他去做摄影,镜头里遇到了正给小姑娘化妆的仓拉,胡彪因此对仓拉一见钟情,当下就要了她的电话,从此以后找各种理由上门拜访,仓拉也很喜欢他,但是因为两人身份差异,心里一直很犹豫。胡彪最后想了个高招,经常去跟她父母套近乎,没事就过来拜访。
“他那时候刚来这边没多久,藏语都还不会说,我爸妈为了为难他,故意说等他学会了藏语再来谈和我的事。没想到他竟真开始学了,我弟弟他们一开始都故意只跟他用藏语交流,他一开始只会用手脚比划,别提多搞笑了,后来慢慢的他藏语说的越来越好,家里人也越来越喜欢他,我们俩也就在一起了。所以他走的是高层路线。”
胡彪家里是沿海做生意的,家庭条件很好,可为了仓拉,退伍之后还是留在了康巴,如今两个人生活的很幸福。
“现在藏汉联姻的越来越多了,我们镇子上就有四五对了。”格桑说。
傅杨河突然扭头对班觉贡布说:“班总,你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我认识几个不错的汉族女孩,介绍给你?”
一桌子的都笑盈盈地看向班觉贡布,班觉贡布嘴角抽了抽,说:“不劳傅老师费心。”
傅杨河端起酒碗来掩住自己的笑容,一口将那一银碗青稞酒干了。
吃完饭他们就告辞了,傅杨河醉醺醺地坐上车,看着班觉贡布在车外跟胡彪的家里人话别。雨已经停了,雨夜却格外湿冷,地上泛着水光。
班觉贡布也上了车,说:“系上安全带。”
傅杨河一边系上了安全带,一边跟窗外的仓拉他们挥别,车子发动,他借着酒意笑着看向班觉贡布说:“这下好了,你的腿不会麻了。”
班觉贡布问:“你真当我腿麻了?”
傅杨河“哼”一声笑了出来,笑声粘糯慵懒,脸上带着酒色:“你不是腿麻了么?”傅杨河装不知情。
“我是腿麻么?”
傅杨河只是眯着眼笑,显然是要取笑他。班觉贡布恨恨地说:“还不都是你大屁股扭的。”
傅杨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坐直了扭头问:“什么?”
傅杨河缓过神来,又气又羞简直要爆炸。
他哪里扭了,是车自己晃的!而且他的屁股哪里大,他浑身上下肉都很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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