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之后,宋廷弼示意他把门带上。
扔了烟丝过来。“抽一锅吧!”宋廷弼表现出少有的温和,面色极为友善。
徐茂先接过烟丝看了眼,宋廷弼抽的是西洋货。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献殷勤,讨好似的给宋廷弼点火,伺候人的活他做不来。
看到宋廷弼自己点了火,徐茂先才把自己的烟也点上,狠狠地抽了几口。
“你们两个一把手在吵架?注意和谐,注意影响。”宋廷弼一副狠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
徐茂先瞟了一眼,愤愤不平地道:“做为府令衙门一把手,居然没有财政支配权,这算什么命?我这个府令还不如不当了。典狱不听使唤,财政不听支配,我还做什么府令?回家种田算了!”
徐茂先愤愤不平的样子,将委屈的情神表演得淋漓尽致。宋廷弼看着徐茂先,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有些不悦。过了一会,才听到他骂了句。“这个贺毅林!也太不开情面了。”
看来自己这些凭票是销不成了,宋廷弼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你们塘平府官场的事,以后我会跟金知州说,找个时间调整一下!”
“多谢宋大人关心。”徐茂先缓和了一下脸色,站起来道:“那卑职先出去了,免得有人知道,又说我在背后搞鬼。”
宋廷弼点点头,挥了挥手却没说话。看到徐茂先走到门边,他还是叫了句。“等会,你把那些凭票留下吧。”
“宋大人,还是让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徐茂先勉为其难道。
宋廷弼就摇摇头,道:“老弟你这人够爽快,我知道的,回去好好干吧,没人敢动你分毫。”
从宋廷弼房间里出来,徐茂先马上就忍不住想偷笑起来,贺毅林不是想为难自己吗?老子也拆你一回台,看谁更狠,更毒。
他估摸着这种事,宋廷弼总不好去问贺毅林吧。
就算他问了,贺毅林也有苦难言,财政大权不是一直掌握在他手里?虽然徐茂先没说的这么恐怖,但事实是存在的,荆州官场人尽皆知。
当然,如果贺毅林知道宋廷弼在下面销账几万两,他还是会想些办法的。
这件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推给了贺毅林,而贺毅林却蒙在鼓里,背了一口大黑锅。
而塘平府这边,董长顺也在行动。
上次被董长顺阴了一下的毛誉,心里一直不爽,而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毛誉正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他这天出来,正准备去喝酒解闷。
没想到在一个路口,把一个推车的农夫给撞倒了。这还不算完,他本来就在气头上,下马车立刻就把人家打了一顿。
压抑了几天的怒火,全发泄在人家农夫身上,这倒霉的农夫,被他打断了七根肋骨,还折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这一切,早被董长顺派出的人给盯上了,而且还收录了证据,人证物证均落在董长顺手里,这下就有好戏看了。
驾马车撞人的是毛誉,偏偏他还把人家打成伤残。尽管围观的人很多,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毛誉驾的是典狱的马车,捕快打人谁敢上前阻止?那不是找死无疑?
结果没出五天,就在塘平府的通文上,登了这么一截消息,痛斥府典狱巡城捕头嚣张跋扈,草菅人命。
看到这个消息,施韦的脸色立刻就青了,他不是直接将毛誉叫过来,而是直接杀到太常司衙门口,半路上碰到了太常司的官吏。
太常司的官吏刚上前问候,立刻就听施韦发怒的声音,“你们是怎么搞的,这种事情也发出去!”
发泄完,施韦转身而去,留下一道愤怒的背影。
太常司的司吏被莫明其妙骂了一顿,赶紧回衙门口看看通文,这才发现里面夹着那截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没通过自己,这消息是怎么发出去的?
吕司吏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从事通文半辈子,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资深笔杆子,昨天他不在,有事出去了,回到家里已经是次日过了子时。
没想到今天一早就出了这事,捕快当街伤人,像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公然上通文的,因为影响太恶劣了,对治下百姓影响不好。
而且府里那些混乱的势力,他们犯不着跟他们去凑热闹。因为以前有个司乐,刚来太常司的时候,看到很多不合情,不顺眼的事,就把它写在稿子上发出来。
主要是涉及到了矿区那边的一些内幕,没多久,这名司乐就被人家杀害,尸身扔在郊外。而且这案子到现在还是没有破获,几年下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在塘平府,这些朝廷之舌似乎没有这个特权,出来还想拿红包?人家高兴了就赏你一个,不高兴你就快滚,而且得给老子写好,如果有什么差池,说了人家的坏话,第二天就流氓上门追债。
记得前年的时候,有名女司乐也做了同样是一件事,关于捕快替地痞充当保护伞的文章,结果被人家给糟蹋了。这名女司乐最后不得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从此再也不踏进塘平府半步。
吕司吏正想找手下问一下这事,没想到门口的大门地一声被踹开,木屑碎了一地的残渣。
“啊——”
一些正在书写文章的女司乐,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看到毛誉带着几个人冲进来。
“娘的,把这里给我砸个稀巴烂!”
毛誉匪气逆天,大手一挥,几个下手立刻就冲过来,挥舞着手里的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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