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闻言哗然,丞相此策虽安民生,可如何盈国库。
果然有人走出,提出异议。
“陛下,方才丞相说要减免赋税,臣实以为不可。一旦减免赋税,朝廷以何为本,国库如何充沛。北部边防,每年都需要大笔银两,届时,我朝又如何负担。”
站出来的正是当朝太师晁颂,此人也是当今皇后的父亲。这位晁颂,本是前朝大夫,在前朝中,也是颇具威望。后助夙煌谋朝篡位,成为本朝最显赫的臣子。
炀帝轻轻叩椅思索,“太师所言不无道理,兰卿,你可有何对策”
兰子卿不慌不忙,淡声道:“陛下,这便要提臣的第二策,清丈田亩。近几年来,势家大户大量兼并土地,造成农民无田可耕,只得沦为大户人家的佃户。是谓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
地。而这些大户人家,隐报田亩,逃避赋税。多年来不知漏缴多少银两。臣以为,朝廷应当派两位贤能之士,清查势家大户的田亩,使其补足税款。”
满朝文武听得暗暗心惊,一旦追查下来,他们这些士族在外的田亩,必定清露无遗。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钦佩兰子卿的谋略,重灾之后,既不能伤民,又不能亏国。此法使得两全其美,可谓对
症下药。兰相当真不愧天下谋士,居于首席。
不愧为天下闻名的阴谋权术家机辩的得意门生。
“此法甚妙,兰卿不愧为济世良才。”炀帝鹰眼中精光一闪,“依卿之见,朕当派何人。”
兰子卿掩下眸中深意,高声道:“陛下,能担此重任者,必定要为人清派正直。臣以为吏部侍郎张浦与左都御史李延正是人选。张浦清查,李延从旁监督,定能查清税款,事半功倍。”
晁家与司马家一听人选是张浦与李延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反倒各自打起小算盘。
太师道:“陛下,丞相此法甚是精妙,一来不使百姓增添负担,二来不使国库空虚。而张浦与李延一个做事谨慎,一个为人正直。老臣以为,此二人定能担当重任。”
另一旁居首的老学士司马礼向前一步,声音洪亮道:“陛下,臣也是此意”
炀帝如刀削般的脸庞拢起一丝玩味,“难得两位卿家同心同德,所想一致。众爱卿那,皆是此意?”
百官心中苦笑,谁人不知他张浦是你司马礼门生,李延是你晁颂子侄。但朝中又有谁敢于这两家作对,只得纷纷道“臣等皆是此意。”
十二道珠帘掩去了炀帝的面容,叫众臣难窥帝王悲喜,只见他龙袍一挥,对满朝文武喝道:“既如此,张浦,李延听旨。”
张浦,李延皆上前跪下。
“臣听旨”
“张浦,朕命你三月之内,查清国内势族大户的隐报田亩,务必将漏款追回。李延,你从旁监督张浦,朕赐你尚方宝剑一把,若张浦收受贿赂,朕予你先斩后奏之权。不过,若是你受人蒙蔽,
错斩良臣。可要当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炀帝这话说的轻淡,落在二人耳中却是惊如蛰雷。
李延慌忙跪下,连连道:“臣不敢,臣必当眼明心亮,秉公执法”
炀帝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头额,“兰卿,朕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兰子卿回道:“臣尚在追查之中。”
炀帝颇为疲倦的摆摆手,“退朝吧”
朝后,文武百官将兰子卿团团围住,忙问圣上要追查何事。
“诸位同僚不必忧心,些许小事罢了。”
人多嘴杂,兰子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了一句。
“丞相可否透个口风,也好让我等有个准备。”
“兰相,大家同朝为官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是啊是啊。”
兰子卿听得头疼。
“放肆,尔等成何体统。”
人群避让出一条道,太师晁颂从中走了出来,“尔等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皇上要查什么,何必惧怕。”
百官全低下头,唯唯诺诺道:“太师教训的是,我等告辞。”
一群人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宫殿。
兰子卿淡笑道:“多谢太师。”
“丞相哪里话,是那群大臣不识好歹。”太师朗声一笑,“老夫日前得一字卷,说是王羲之墨宝,可惜老夫眼拙,看不出真假,素闻丞相精于书艺,不知丞相可否赏脸,替老夫品鉴品鉴。”
“倒也巧了,老夫日前也得一卷颜真卿的墨宝,也想请丞相品鉴一二。”
门外走来一位精干的老者。
晁颂看见他,目光一沉,冷道:“司马大人,老夫请丞相品鉴,你来凑什么热闹。”
司马礼冷笑,“怎么,只许你请丞相品画,就不许我请?”
“你……”
“两位大人勿动怒”兰子卿见二人口角越演越烈,忙开口打圆场:“承蒙两位大人厚爱,只是子
卿才疏学浅,只怕要辜负二人大人厚望,两位大人还是另请名家。”
说罢,拱手告辞。
第5章 徇私
浔阳城内自从那一场甘霖后,近几日来一直阴雨绵绵,不见烈日。
皇城内恢复了往常的勃勃生机,一片繁芜。
一顶紫金色轿撵缓缓穿过川流不息的街道,拐进一条僻静的幽巷,在一座气派的大宅前停下。
“相爷,到了”
轿撵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掀开轿帘,露出一张清雅的面容。
缓缓下轿的人,正是丞相兰子卿。
兰子卿吩咐了几句,上前叩门。
不多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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