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和去年没什么差别。”
濮柯的声音中满是疲惫,挂了电话我放心不下,偷偷从酒店里溜出来,打车去了他那里。说来也巧,去年接待外宾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去了他家里。回首再看那是的我,似乎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愿思考……可,那才是去年罢了。
进屋时碰巧濮柯在浴室里洗澡,出来看见我坐在沙发上,他用毛巾擦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我想来看看你。”说完,我走到他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腰,“想抱抱你。”
濮柯回搂着我,叹气继续道,“你这时候回来,明天还要早起……”
“没事儿。”我将脸颊凑近他的脖颈之间,双手紧紧搂住他的后背,“等会儿早点睡就可以了。”
“恩。”濮柯常常呼气,将自己身体的部分重量落在我身上。
他的呼吸在我耳边,他的心跳与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感受到强烈的依靠。
濮柯大约是真的累了,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猜想他白天在医院中担惊受怕,亦或者长时间处于焦虑中。他给予我的安全感在彼此之间流窜,我同时也给了他相似的感觉,异常安心。我努力在脑中搜寻,却始终想不清楚这份需要与依靠从何时开始。现在回想,能察觉到的时候已经那么明显。
几天时间,美国佬与我聊得不错。相比去年,我在说到专业词汇的时候也有所建树,多半功劳来自于这一年的学习。我说起自己现在的专业是外国文学,其中一个教授很有兴趣,表示他们学校也有文学专业。
我与他随便闲聊,接着他便告诉我年底圣诞节之前,学校里会有一个面向本科生的workshop,主题便是文学。
一连两年合作,对方学校有意与我们进行各种学生交换,教授表示如果workshop的进程不错,下一步便可以申请对方学校的交流项目,拿双学位。
这对学校不少学生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一旁英语系的老师也随即补充,“名额竞争一定很激烈。”
我听得出那言外之意,即便我的英语不错,也未必占尽先机。
我的配型不成功,濮柯与钱静按照原来的计划再要一个孩子,这件事儿他不对我说起也定然瞒不住。我不愿关注他去医院的事情,心中却也难免想起濮柯之前对我说的那些……我思索问题没有他那么深远,但我能想明白,如果当时我没有阻止他复婚,多一个孩子至少是有完整的家庭。
我对去美国上学毫无心动的感觉,从小在那个环境,自然没有任何新鲜感。只是最近总在思索是否应该离濮柯远一点,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濮柯对我提记过‘未来’,濮燊也说道过‘以后’,我以前没机会没时间对这个问题进行考虑,有了眼前的机会,我心里像是对这件事有了个出口。
送走了那几个美国佬,我仔细询问了workshop的细节。周末回家,我与外公外婆商量起这件事情,外公看着我的眼睛,想了想问,“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没拿定主意。”
“你爸爸的意思呢?”
“我还没跟他说。”
外公听完点点头,没有说自己的想法。之前因为濮柯的事情,他们提过让我去国外念书的想法,现在只怕因为我的性向问题,不愿让我走的太远,免得难以控制。
老人家可能一辈子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我可以想象。经过这段时间,我不会因为他们的质疑而生气。我不能改变自己,因此也不应该一味希望他们为了我改变想法。
外公外婆没有因为性向的问题而拒我于千里之外,就这一点来说我已经很满足,其余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周末结束,正要回学校之前,外公将我拉到了书房里。
“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难得一本正经,我看了外公的神情有些担心,不知他想要对我说什么。
乖乖坐在凳子上,我避开他的眼神,“怎么了?”
“我们……我和你外婆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下,”外公缓缓道来,始终看着我,让我避无可避,“我们……”
“你们不想我去是吗?”我主动接话,想要打破这种尴尬。
外公摇摇头,“你母亲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向你一样,很有个性,做事情也有自己的主见。”
“……”外公很少说起母亲,倒是外婆时常说起。母亲这些年的生活情况让外公外婆失望以及心疼,他们对自己女儿的爱不会少,人不在了说起也总充满唏嘘。
外公看着我笑了笑,“她不听话,我们当年想要阻止她生下你……”
我点点头,这话听着心脏绞痛,我却完全可以理解,“恩,这个我知道。”
“当时你母亲说,生下你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后悔,但是如果不把你生下来,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外公吞咽着口水,伸手抓住我的手,“你母亲活的不快乐,我们以前总是责备她为什么不听话……前几年又一次打电话,她说这辈子很多事情都感到后悔,但是生下你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低下头,眼眶湿润,“我很想她。”
外公的手指用力了些,他缓了缓又接着道,“我们希望你正常,是害怕你像你的母亲一样一辈子不快乐。我们是一家人,无论你怎么不正常,我和你外婆都可以接受你,这就是家人……”
我抬起头看着外公……这个年纪的老人对‘同性恋’无法接受是我可以想象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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