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好。”
二爷听了白马的话,不禁发出一声轻叹,苦笑道:“做人不可没有良心,那样容易众叛亲离、孤独无依。可也不能太有良心,任凭对着什么人都讲感恩——毕竟人都是从飞禽走兽变来的,天下间披着人皮的qín_shòu不在少数。”
他说着,又朝外瞟了一眼,继而大声道:“而且周……”
二爷每说一句话,熏人的酒气就拍在白马脸上,叫他苦不堪言,甚至觉得自己都要醉了。
他连忙打断二爷的夸夸其谈,插话道:“知道知道,多谢二爷教诲!反正周大侠救了我不假,遇到你的那天清晨,他说要带我回江南。我一个高兴,就跑了数十里,赶到云山边集采买干粮药草,谁想到结果遇上了你?”
二爷低头,几乎要跟白马脸贴着脸了,“此乃命中注定,一见钟情。”
他说罢,用鼻尖碰了碰白马的鼻尖。
奇怪的人,去你的一见钟情!
白马鼻尖着火般迅速向后退去,觉得自己就要融进门板里去了。
他愠怒道:“我若没有遇见你,现在也不会在此处。我一直记得,周大侠说江南的稻子可产两季,河里有鱼有虾、不会挨饿。他要带我去江南,纵使并未成行,我也一直心向往之,始终记得。”
白马说得都是实情,只是把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略去。他这么个年纪,为生存不得不骗人同情,心里却还保留着那么点岌岌可危的自尊,不愿彻底把自己剖开了让人可怜。
“檀青展艺那晚,我听见他的声音,我知道那就是他。”
“我想见见他,向他道谢。”
“我想去江南,我不喜欢这里。”
或许是背负太久,又或许是疑心过重,他不敢把自己身负的血海深仇说与任何人。
可这些话轻描淡写,内里却是心如刀割。
对方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二爷听罢,眼神里甚至流露出自责。
他拉着白马的手,把他拖到怀里,贴在他耳边,温言道:“你跟了我,咱们回青州。胡人喜欢骑马,二爷有个马场,我对不住你,以后日日都亲自下厨,让你吃最好的。”
白马只觉得耳边既热又痒,自己仿佛初生赤子,沐浴在二爷那温柔言语所化成的水池子里,很想说个“好”字,那么他此生便算是能够安定了。
可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即便他不是男人,也还是个人。周望舒教他,人生天地间,不仅仅只是为了一口饭食,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
他断不能为另一个男人,屈膝折腰。
二爷低着头,面目被阴影笼罩。
白马看不清他神情,也不敢看他,挣扎着起身,说道:“多谢二爷肯问我的意思,但我绝不会以色侍人。若有一日,我能与你比肩,或许……”
他却不知,此时二爷脸上带着坏笑,正望着窗外屋顶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龇牙咧嘴,耀武扬威。
那人月下独坐,面若冰霜,肩头停着只雀鸟。
他摊开手掌,让鸟儿啄食其中的零碎小食。鸟儿吃得大腹便便,更加不愿离去。那人也不管它,收了手,取出玉笛吹奏。
二爷偏要把白马捞回来钳在手里,带他来到窗边,正对着窗外的屋顶,大声说道:“人生苦短,既然早晚都可,为何要等?时不我待,不如春宵一度,先把事儿给办了。我这么大一个宝贝儿,晚了,可就被人抢去了。”
“不,你又喝醉了。”白马实在后悔,他都不记得自己给二爷偷偷倒了几杯酒,看这模样决计是醉了!他嚷嚷着:“你放开我,放开我!二爷,你这样是触犯律法,要……”
二爷却不管这许多,他面色微红,伸手在白马脸上乱摸一气,叹道:“你这眉眼、背上这对蝴蝶骨,每一寸都似为我而生。”
他的指腹粗糙,掐着白马柔软白皙的脸颊,来回不过揉捏了数次,便把他的脸摸得留下数道红痕,看上去不仅添了几分颜色,更多了几分诱人想入非非的色气。
“什……”白马脸上既痛又痒,心里更是酥酥麻麻、莫名其妙,他十分紧张,伸出手脚胡乱踢打,一句话还没有骂出口,忽觉脸上一凉。
二爷趁着月色皎洁,使劲在白马侧脸上亲了两口,哄道:“乖了,二爷疼你。”他的唇上有酒,冰冰凉凉,在白马脸颊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的水痕。
说话间,伸出一手,绕到白马背后,对屋顶上的白衣人比了个中指。
“臭流氓!”白马刚刚对二爷生出的好感,顷刻间如烟云消散。他心想,我果然不能在吃饭时与人谈事情,更不该给他灌酒!
可那酒也不是毒药,为何这人一碰就疯?!
他不及多想,飞速抬腿,照着二爷面门踹去。
二爷向后一闪,轻易躲开,然而人却委屈至极,不解地问道:“你非和尚,我已还俗,男欢男爱,如何就成了流氓?难道你父母是并排面壁而坐,神思合一就生下了你?我看你对我也是很有点意思么。”
“你怎么来了?!”白马自知打不赢,出其不意地发出一声惊呼,试图以言语转移对方注意。果然,二爷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闻言立即向身后望去。
白马趁此机会,转身拔腿就跑,准备从二楼窗户跳到树上。
偏生二爷的动作更快,抬腿就到了白马背后,伸手便缠上他的腰腹,将他给捞了回去,问:“宝贝儿跑什么?这儿可是二楼!”
白马多次与二爷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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