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姝原本也没想她要说什么,只是低低地继续说:“我,真的很爱很爱她!”嗓音渗透着女子特有的柔和,也有求而不得的苦痛悲哀,“可是,在别人眼中,我们是完全不可能的!”
楼凰誉再也忍不住拉过好友的手站起来和她面对面地站着,瞧着她的眼,明明里面深沉如海,什么也看不见,可就是直觉一样,楼凰誉觉得此刻的白景姝,眼中在流泪。
黑云翻滚中,不可见到一丝一缕的光亮从里边透露出来,只有无尽的浓墨和伤痛,那一瞬间,如同秋末里树叶凋敝百草枯萎,万物灵长失去了该有的生机,秋风萧瑟,白霜覆面,不过短短的几天,一位青春活力无限地少女转眼成佝偻老妪,历人世沧桑,遍寻红尘挚爱而不得,心如死灰。
一刹那,她似乎也感受到了好友传达出来的悲哀和寂寥,心疼随即漫过心口,仿佛被什么刺中了一般,泛着轻微的疼痛,那种疼,带着怜惜和爱护。
楼凰誉此时还没动情,尚且不明白那些爱得天崩地裂的感情,惶恐去劝别人,但是听到好友这般说,便也猜测到,或许是两个人的家世相差过于悬殊,而从她的语气里甚至可以判断,好友对这份感情有着强烈的执念,却没有足够的自信去捅破维持经营。
“在别人眼中?我们景姝何尝活在别人的眼中过的?”她看似戏谑实则点拨。
她白景姝若真的是活在别人的眼中就不会这样决绝地和白渠断绝关系了,旁观者清,自然是看得分明。
白景姝垂眸,只是勾起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可是,我在乎她。”
凰誉默不作声,因为在乎所以在小心翼翼地隐藏,甚至是在无形中产生一种恐慌和焦虑,这些本该出现在那些演义里面的场景现在以好友的黯然神伤出现在面前,凰誉除了默默倾听,其它的,根本也没有立场去给建议。
楼凰誉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景姝,你很好!别在乎别人的眼光,为自己活着就好。”她说完都觉得这话苍白得紧,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要由自己的娘亲出面比较好。
白景姝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抱过身前的人,那清香,令烦躁的心微微得到平静。
她很多天没再去那个国康街的院子,至于翠翠和弘宜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她们机智聪明,只是缺乏一个引导她们的人而已。
自那日景姝说了心中的事后,凰誉就体贴地陪着好友,她也不问那个人是谁,感情的事,总是需要两个人的冷静反思和努力,在凰誉看来,这件事情上,她只是一个外人。
不日,楼府更加的热闹,眼看年关将近,府中的人都不自觉地面带微笑,做的饭菜也格外的丰富,而相反的,越到年关,楼铭和楼陵却是更加繁忙,有些时候要到酉时才能回来。
这日,已经戌时两刻,屋外才传来说话声,楼夫人和景姝凰誉立刻起身。
“总算回来了,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楼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为楼铭解开斗篷。
楼铭不动声色地握了握自家夫人的手,小声不满道:“不是说了这些天别等我们吗?这么晚了才吃饭,也不怕饿着。”
楼夫人将斗篷交给身边的侍女,嗔怪地看了眼一边偷笑的侍女,才温柔道:“午饭不能回来吃,晚饭总是要等着你们的,一家人整天不在一起同桌吃饭像什么话?”
楼铭板着的脸露出一丝极为细微的笑容,眼里透出浓浓的暖意,剩下的三个小辈对于两个老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也早就习惯了,面色如常地拿起筷子吃。
饭桌间,一向不喜过问朝堂中的楼夫人也忍不住问:“近来可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每次看你们回来时都疲倦异常,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楼陵英俊的脸露出一丝调皮不甚正经的笑,“娘亲手做的菜,就已经很补了,”说着就朝楼夫人挤了挤眼,“娘,明日弄点鼓板龙蟹吧,那个特别补身体。”
凰誉看了眼自己油腔滑调的哥哥,没说话,默默地夹了块龙蟹放到他碗里,那意思是说,这个就很补身体了。
楼陵:“……”
楼铭宠妻是出了名的,听到自己的儿子要自己的妻子操劳,板着脸语气平淡:“最近天气冷得很,你不要去厨房,别听他胡说八道。”
“爹,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吧?”楼陵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老爹连眼神都给自己一个,很是挫败,他戳了戳自己碗里的龙蟹,嘀咕道,“难怪最近老二也不回家来了,看你们两个每天恩恩爱爱甜蜜无限,也是折磨得很。”
楼夫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他近来也忙,干脆就睡在学堂,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件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
楼陵表情一僵,急忙摆手,“娘,可别,我非常喜欢看您和爹的甜蜜,暂时还不想沉溺温柔乡,”说着就夹了面前的一块鸡肉,边吃边说,“最近累得很,要先补补身子。”
这么一说楼铭也不忘背后捅一刀,他通常都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最近你和陈大人走得很近,我记得他的小女儿还未出阁,想必你是心有所属了。”
“真的啊,可是陈源陈大人?”楼夫人眉开眼笑,理都不理自己孩子投过来幽怨的眼光,见自己丈夫点头表示是的,继续说,“难怪前几日他家的夫人总是要我去她府中喝茶,总是问我们的大儿子的事情,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等年关过了,我们家就有一桩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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