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娃娃,一点点小事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是私事啊,还是公事啊?”
池展挠头:“公事啊,工作上的事。”
张篱山眼里精光一闪,颇有些老谋深算的模样:“说到工作,你最后的那场戏,我会去现场看着的。当初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拍起来,向无为能演成什么样子。”
池展:“……唉。”
“小伙子叹什么气,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张篱山拍了下他的肩膀。
池展受了这一个用了十成十力量的拍肩,肩膀差点一歪。
“你有什么想法吗,对于最后的这场?”张篱山乐呵呵地问了。
池展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剧本边写的注释叙述了一遍。
张篱山只是听着,没有插话,直到他说完,才道:“你这个想法思路,中规中矩的,没有让我失望,倒也没有让我惊喜,小池啊,你看起来是个很跳脱的人,现在倒保守起来了。”
池展眨巴眨巴眼睛:“跳脱……?您是夸我吗?”
张篱山笑而不语。
池展愣了一会,问道:“如果我不走寻常路的话,会不会跟观众想要看到的东西不一致,或者喧宾夺主?”
张篱山笑了笑:“身为一个演员,不是投观众所好,是要把自己想要带给观众的东西,展现出来。一味的被观众牵着走,众口难调啊……至于喧宾夺主,以你现在想撼动墨让,难了。如今你跟他好了,还不整点风头出出?”
池展一下子仿若醍醐灌顶,道了谢之后就从小花园一路冲回了酒店房间,重新写了一版剧本注解。
拍摄当日。
墨让已经换好了衣服,上了妆,眉宇间英气逼人,透露着决绝且寡淡的气质,寒冬腊月的,靠近他一点,就让人觉得寒冷。
他原本准备去关怀一下池展,询问一下对戏的事情。这些天他知道池展想了很久,也知道他并不打算求助于自己,他看在眼里,没有多提。
墨让刚往池展身边走近,忽地看见他眼里的少年意气和他唇边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池展一边同小白说这话,一边往自己这边看。
墨让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布景、灯光准备!”
“演员就位,池展,别喝水了快站到大神对面去。”
池展一抬头:“哦哦!”
然后他小跑着,站定了位置。
墨让忽然抬起眼睛,他的眼里仿佛一片氤着春汽的四月天,他对池展做了一个口型:“开始吧。”
“!”
与此同时,章导演眼神闪闪发光地喊道。
山峦之巅,北风呼啸。
向无为穿着一件绛色暗纹衣衫,手持一柄长剑,缓步向前,不同于之前的那几场戏,他并没有做出冷漠嫉恨的表情,他是笑着的,甚至是快活地笑着。
百里朔月站在原地,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一丝波澜,只静静地看着对方朝自己逼近。他百里朔月惯穿月白色衣衫,今天也没有例外:“今天,做个了结吧。”
“正如我所愿。”向无为有一秒钟的失神,接着眼里划过一道雪光。
二人展开剑术之间的较量,抖袖翻腕间兵器碰撞,看起来像是向无为步步紧逼,百里朔月处于下风,但是实际上则是百里朔月沉住气在妥善应对,步法没有一丝慌乱。
两个人都在探查对方剑招里的破绽,忽地百里朔月改为进攻的姿态,向无为脸色一变,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对方的剑尖就直直地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百里朔月居高临下,握剑之手未有片刻松动:“你输了。”
“……”向无为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开怀地笑了,“是,我输了。”
“你,死有余辜。”百里朔月一字一句地道,从那张薄唇里吐出的话语如同深秋之时凝结而成的白霜,坚硬而冰冷。
向无为痛快地笑了一声,然后微微抬首,让剑刃嵌进皮肉,嵌得再深一点,离剑柄那端的温度再近一点。
剑的尖端仿佛下了一场雪。
向无为似是十分畅快,声音却哑了起来:“我向无为,自出世起,克人克己,至亲皆离我而去,未有善终。我这二十多年来,所为之事,都可算作无所作为,一生无为……哈哈哈。”
百里朔月皱眉,微微抖腕,抿唇:“今日死在我的手中,也算是给黎民百姓一个交待了。”
“你百里朔月最常做之事就是替天行道,无需多言,来吧。”
向无为临死之际,都未显露出颓唐的败者之色,他舔了一下上唇,眸里含着兴奋的、跃跃欲试的火焰。
“你……在期待?”百里朔月顿了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一句,但是他就是问了,“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将天下苍生弃之不顾,是何居心?”
池展刚准备按着剧本上写的——“向无为一把抓过百里朔月的剑□□自己的胸口”来演,却听见有人高喊道:“卡!”
池展整个身体抖了一下,他原本是半跪着,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墨让连忙收剑俯身,牵住了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池展有点疑惑,这个时候喊卡,是章导演喊的?
他冷得瑟瑟发抖,墨让就把他拥在了怀里。
“我要改!改一下剧本!”
顿时,全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发声者——张篱山老师的身上。
张篱山高举双手:“池展,在这里加一句台词。”
“啊,什么台词?”池展正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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