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流眼睛还湿漉漉的,红着脸按住他的手:“喂。”
姚逸听见他哑着声音,微微皱眉,连顺手在美男屁股上揩把油的心思都没有了——虽然险些礼貌性的硬了,但还是担心占上风。
他从蒋少爷身上下来,头一回真心实意的道一声:“抱歉。”
蒋明流几乎受宠若惊,生怕这会儿的台阶不下,等会儿就要来一棒子赶下去了,顺手推舟坐起来,艰难的喝下半杯水,姚逸下床洗漱穿衣服。
蒋明流跟在他后面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腰,晃晃悠悠走进卫生间,像个怀胎八月的孕妇:“你…..耽误你实验了。”
姚逸洗脸的姿势很狂暴,从来不用毛巾,洗把脸基本可以连带头一起洗了。
他动作一顿,从镜子里和蒋明流对视一眼,道:“别说话。”洗完脸拿毛巾擦,含含糊糊又道:“不耽误,没你重要。”
蒋明流露出小虎牙,扯着脖子上的伤,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姚逸换衣服的时候并不避着他,反正周末该看的都看了——然后从封思远的存货里翻出两袋牛奶,拉着蒋少爷的手飞奔出门。
夏霆在后面瞅着他的行为,一脸欲言妈卖批又止。
蒋明流带上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非常自觉的把自己当成重伤病患。
姚逸还没习惯这人站起来身形比自己还大的架势,对上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神,眼角不由微抽,浮上些无奈:“坐上来。”
蒋明流别别扭扭的坐稳,好在姚逸借了董乾自己组装的大号自行车,不至于安置不下这么个“庞然大物”。
蒋明流鲜少坐在这个位置,感觉这个视角颇为新奇,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还是落在面前人身上。
即便心里急,姚逸的动作居然依旧沉稳,蒋明流歪身子看他,他似乎发觉了,微微侧头:“怎么了?”
初晨的阳光还很柔和,气温也不高,骑行带起阵阵微风,坐在前面的青年方才成年,便有了足以让人心安的气质。
蒋明流头抵在姚逸背上,左右摇了摇,姚逸或许感觉到了,便没有再问。
头底下的脊背并不足够柔软,充满韧劲,还有一丝坚持不放的执拗。蒋明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觉得从刚才起就心慌慌的,却又不是缺乏安全感的慌——甚至恰恰相反,他几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这种安全感对他而言,比深沉的温柔或者重视更陌生。
他神情晦暗,一些难以接受的冲动再次涌上来,旋即被拒于深思之外。
他并不反对——蒋明流秉承着存在即有理的思想,向来很有包容力,从不明确的反对什么东西。但是不反对不代表能接受,尤其在有过几次并不愉快的经历之后。
少爷不缺女朋友,也不缺捧场人,他可以把姚逸当成特别对待,但是不能接受另一种颠覆他认知的不同,这几乎与他近二十年的人生观相悖。
所以他一边愈发沉溺于此,一边却又拒绝思考更深层次的东西。
姚逸带他看过医生,买过药,带他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一路上蒋明流并不说话,姚逸也只当他是嗓子疼。
口罩能遮住他的神色,他看着姚逸在休息室换上白大褂,口罩和胶皮手套。
有的人适合笑,有的人笑起来反而没有严肃时好看,姚逸无疑是前者中的特例。他甚至不需要笑,单单柔和些许就足以让人心折,偶有低眉顺目,亦会露出些意犹未尽的含蓄来。
姚逸看过来,眼睛无疑是漂亮的,五官也可以算中上,本该是谦谦君子的面貌,在他身上却变了个味。
就好像戏台上应该白面折扇、两步一吟诗的端正书生,却拿错剧本,一转身端出九连环金背大刀,唰唰砍得人大跌眼镜。
蒋明流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自讨苦吃的闷咳着笑。
姚逸无奈的把夏霆的学生卡递给他,道:“这边进出都要刷卡,你无聊可以转转去,带密码锁的门不要进,四楼不要去。”
蒋明流好奇的应了声,姚逸指指楼道另一端,又道:“我在那边,有事喊我。上午可能有人来,你不用管,记得好好复习。”
蒋明流待他走后也不忙看书,先是接了通电话——工厂的前台告知他接送司机的号码和预约的酒店,而后出去转了圈。
不知是因为周六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楼内人不多。隔着厚重的双层隔离窗,有的实验室里有人,都是白卦口罩,看不出模样;有的在休息室用电脑,手边无不摞着成堆的书,大抵是写论文之类,看一眼就有种浓浓的学霸气息。
蒋明流在下三层溜了圈,发现竟没有一个人和他一样无所事事的,路过通风口被冰冷的金属感冻的一哆嗦,决定出门买瓶水喝。
国重的位置不算太偏,却也比医学院更僻静些,周围都是一栋栋的学院楼。蒋明流转半天没找着能买东西的地方,看见不远处那栋有人进出,想了想便跟进去。
好像刚入学唐潇带他转悠的时候提起过……这是食品学院附属的实验楼?一进门就隐约闻见甜香味的蒋明流眼睛一亮。
等姚逸从工作中回过神,猛然发觉已经接近十二点,匆匆回到休息室,就闻到一股和整个医学院消毒水格格不入的香味。
蒋明流嘴上叼着牛奶盒子,苦着脸在做题,手边有一袋起司蛋糕。
姚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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