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头子的助理帮忙,他也就是刷个脸,其余备礼亦不需要自己操心。
除去必须拜访的人,其余时间他都在家里,没出去玩——即便豆子每天图片轰炸喊他出门,蒋同学还是坚决在家等。
姚逸说是要来的,他没有在通讯里提起情缘的事,因为某些说不清的原因,他现在并不给姚逸发信息,之前发过一条,对方也没有回。
蒋明流暂时想象不出姚逸知道这事儿后会是什么反应,只是猜想以那人“不择手段”的性格,总归不会没声响的。
如此等到初八,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猜错了,临近中午出门买东西时,开门就看见楼道里站着一个人。
姚逸站在电梯旁的另一头,圣诞节留下的圣诞树的旁边,侧这身站在窗前向外看。
他即便是胳膊搁在窗檐上发呆,整个人也是笔直的,蒋明流突然发觉他似乎很喜欢戴围巾,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厚厚的围起来,一直抵到下巴处,有时候连嘴也遮上。
只不过一瞬间的充愣,旋即反应过来,招呼道:“喂!”
姚逸先是微侧头瞥了一眼,因为背着光,从蒋明流的角度看不清脸,就像是歪着头打量他一般,两秒后方才转过身,将耳机摘下。
他的模样太平静,既没有以往见到自己时隐晦的高兴,也没有知道现况后该有的恼怒,蒋明流顿了顿,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姚逸遥遥站着,片刻后道:“新年快乐。”
蒋明流下了很多次决心,却在临头时一个字也说不出。幸而姚逸收回手,正面看着他道:“我前两天就想来,一直……一直没什么时间。”
他第一次如此的想要看着一个人,又不想再看这个人,正视和退缩忽硬忽软的揉成一团,没能剥裂开,反而胡乱搅合了,焦躁又无奈,连说话都带出以往不屑的犹疑来。
两个人沉默了会儿,蒋明流道:“进来吧,吃饭没有?”
他在原地等待几秒,姚逸终于走过来,不由偷偷松口气:“吃什么?我让人送餐,还是出去——”
声音戛然而止,姚逸刚才背着光,此时到他面前,他才看见这人眼睛眉毛都是红的,面色惨白,好像那股子高高在上的精神气都没了。
进屋后热气袭来,他将围巾向下拉了些,嘴角一块淤青十分显目,蒋明流拉住他要问,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如今他以什么立场批评呢?是朋友还是路人,都取决于面前这人最后的评断。
姚逸打量一番屋里摆设,不出意外的没有看见任何春联福字,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黯了半分。蒋明流用了书房的电脑,游戏已经关了,yy还挂着,他只消的瞧见黄色的屏幕界面,就知道他与谁在挂着y——这两天见着太多了。
他原本想多留一会儿,便习惯性的书房走来,现在只觉一秒都多余。将包里早备好的新年礼物放在桌上,回头瞧见那位先生忐忑的瞥向电脑的表情,愈发觉得不是滋味,道:“至于么,又不会吃了你。”
蒋明流不信,怀疑他是忘了自己之前怎么“威胁”的了。
姚逸直视他,看着看着总算偏过头,轻轻嗤了一声。
就这一撇头的功夫,yy就探出肖安的信息,他下颌绷紧,也没心思猜人家聊些什么,便要从依旧一脸傻白甜的少爷身边过去。
这几步走的不急不慢,不曾显露半分逃离的急切,甚至无端踏出些平稳来。
可惜面前的少爷读不通气氛,只稍稍拉了一把,便掀翻了整池湖水。
姚逸险些按捺不住暴躁顺手给他一拳——这种单纯的暴躁倒与面前是谁无关,好在转瞬又压下了,捂着嘴使劲捏下颌骨淤青处,那里是前两天夏霆揍的,仗着他不还手,着实打的不轻。
蒋明流无奈的看他,咋舌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他瞧不清姚逸的表情,还以为这人是难过。于是话到嘴边,不由溜成另外的词:“能不能有话就说?我们好好谈谈不行吗?非得闹僵了不相往来才好?”
过了片刻,姚逸低声道:“稍等。”然后去了卫生间。
这次蒋明流没拦,估摸他去平复情绪。待听见关门声不由垮下脸,重重喘了口气,胡乱抹了把头发,心里乱七八糟骂一通,转身将电脑电源踢关了。
比他想的要难,他坐在电脑椅上神情晦暗。只是瞧见个背影就慌得很,更别提面对面,但凡姚逸露出一丝软弱,简直控制不住的…….什么都不想管了,一心只想让他高兴,由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然而不可能。蒋明流长这么大,爹娘不管,全凭自律,能长成这么个还算阳光开朗的性子,离不开从小对自身框框条条的约束,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于他而言如本能般无法剥离。
这近二十年,但凡犹疑过一次、出界过一次,想要尝试一次什么“新世界”,现在都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姚逸大概用了二十分钟才出来。
出来时显然已平静许多,眉眼仍是红的,那是天生易变红,打架打多了也这样,遮不住的事,只是能看出他眼神不再发狠了,能看着蒋明流又不用极力克制自己不暴躁。
不知是不是错觉,脸上又褪去些血色。
蒋明流示意他坐。
姚逸呼出口气,摇头:“我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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