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司·风满楼】
“他醒了否?”
“启禀司主,还未有。”
“下去罢。”
“是。”
素子枯刚吩咐完,见那小厮出了去,一转头便看见榻上幼冥竟不安分地翻了个身。眼下,他心里已然有数,便上前坐在榻上,拍拍幼冥的脸道:“该起了。”
幼冥皱着眉头睁开眼,迷蒙的眼眸正与他撞到一块,怔了一下后立即坐起身来,凌乱的发丝还来不及梳理。
只见他定定地看了素子枯好一会儿,忽然揪住后者袖子,神色竟带了些责怪的阴戾道:“师父呢。”
素子枯转了转身,正对着他道:“他逃了。”
“到底怎么回事。”
素子枯抓住他的手握紧,缓声道:“你且听我慢慢说,可好?”见幼冥毫不犹豫地颔首,他便接着道:“你可知你师父为何叫你搜集这么多东西。”
“有些是炼药,有些是要练上古法术。”幼冥皱起眉头。
素子枯笑着伸手去抚平那纠结的眉心:“是练魔功。”
幼冥露出迷惘的神色——他根本不知素子枯所说为何,或许他在几百年中曾经听过,但应也是一闪而逝罢了,他向来不关心此事——而他这副样子则清晰地落在素子枯眼中,倒成了琢磨的意趣。
“你可知魔书向来是仙魔两族的敏感话题,而你师父的魔功便是出自于此?”素子枯温声道,一言一语都是平和:“你师父练功时额心上有黑色`图腾,那便是修行魔功最好的证明。”
幼冥看着他,神色依旧是寻常那般波澜不惊的平静,似乎那些魔书魔功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他此刻这番认真听,也都是因为说话者是素子枯的缘故:“所以呢。”
“毁去魔书,乃仙族必行之事。”素子枯难得的用这种似笑非笑地神情看着他,“你师父所修的魔功也必须卸去。”
“师父为何要练魔功。”幼冥眉心有点皱起。
“若连你也不知晓,我又如何得知。”素子枯无奈道。
幼冥神色一转,眸光似是凝聚到了某个结点:“那你们为何跟踪我。”
他口中的“你们”正是他与烬渊、殿雪尘,素子枯看着那双直而不讳的黑眸,于是笑出来挑眉道:“你经常帮他收集些奇怪之物,这本就蹊跷,加之这次又要艮司的寒髓鳞,而寒髓鳞作为练功炼药的辅助,其他人可能没注意,但我记得魔书上记载有。”
幼冥抿紧唇不言,那视线渐渐游移到别处,那神色有怀疑、担忧以及苦恼的复杂。
“可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中?那时便觉得你师父诡异,不似常人,不料现在成了真。”素子枯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可知道前段时间阳界闹得沸沸扬扬的干尸之案?那些干尸口中都含着刻有魔书内容的木片,还有最近魔书残卷四散在魔族之中,这一切恐怕都是你师父所为,毕竟真正的魔书是在他手上。”
然而素子枯并未将殁零与干尸身中三阳道经法的事告知,这件事,比行且舟用魔书为祸民间更为棘手。
“你怀疑我。”幼冥忽然说出这句话,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不知情绪。
素子枯顿了顿,而后握紧了他的手拉近,认真道:“你说何,我都信。”
他的声音在幼冥耳里一直冥冥中有一股无可逃脱的魔力,磁然中带着动人的柔和,如溪水潺潺,直到回了神,他才开口道:“你所言那些,我都不知晓,但如若你有半分欺假,诬陷师父,我不会放过。”
原还是有一人在这石头身上有寸许之地,即便只是那在他看来虚无的师徒之情。于是,素子枯带着似是苦涩的笑将幼冥抱进怀里,对方动了动,而后便没有反抗地伏在他肩上。
静谧压抑下来的气氛让素子枯不好受,他轻轻拍了拍幼冥的脸,言道:“你师父定是有苦衷,他既对你如此好,也定非恶者。”
“你看到那镜子了?”
被问及此,素子枯露出了然的笑意:“那和月声的恰是珠联璧合,些许你师父以前与他相识。”
幼冥腾身而起,刹那后忽觉自己失态,但依旧道:“去找他。”
“我知道。”素子枯温柔地让他重新坐下:“我正欲带你去找他一谈,但此行并未保证会有何用处。”
“会有的。”幼冥蹙眉,他只是纯粹的希望能有行且舟的消息,眼下的每一条线索都会让他心情起伏。
“你师父平日可是通过那黑曜石与你联系?”素子枯忆起那次他要拔自己头发之前做出的小动作。
“师父曾造一白灼石,与这是双生,不知有无带上。”幼冥如实说来。
行且舟逃走后,他与烬渊、殿雪尘也搜过那未名居,但除了那些香草何线索也没有,故想必是被带走了。
“这是否可以找到他。”
幼冥摇摇头:“只可用于传讯。”
素子枯搂过幼冥靠近自己,低声道:“你师父的事,眼下我也毫无定论。”顿了顿,而后道:“不过为了某个小石头,至少竭尽所能罢。”
“嗯。”幼冥呆呆地点点头。
“对了,你可知民间的百鬼夜行日?”素子枯柔声闲聊起来。
幼冥听此神色一动,他知晓那百鬼夜行日乃鬼节百年一度的盛会。
鬼族乃五族中最为神秘且怨灵最强的一支,这鬼族的成年仪式便是男女相分成数组,以自相残杀,最后求得精炼之种族。而每百年一度的百鬼夜行日是释放怨灵之时,此百鬼乃鬼族中的元首百鬼,即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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