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官没把他带向正房,却把他引向了后花园的水榭——戏班子正在搭在花园里的台子上吚吚呀呀地唱着,而阮将军则坐在水榭里吃酒看戏,杜三儿站在旁边侍候着。
见他来了,阮将军放下了酒盏,笑吟吟地开口,可他说的话,却杀气腾腾。
——“断了你的道,押了你的人,可算是把你迎来了。要见你不容易啊,四爷。”
“那也得看阮将军是怎么请的了。”胡四爷坐下,恰好和阮将军面对着。他轻飘飘地,就把话头给送了回去。
阮将军但笑不语,他转头训斥道:“怎生这样没有眼力见的?见了四爷也不晓得过来倒酒!”
听了此话,杜三儿赶忙接过下人手里的茶壶,弯着腰,毕恭毕敬地给胡四爷倒酒。
胡四爷看了不禁咋舌:不说那杜三儿的能力如何,他的心气可是高于天上去的,叫他低了头,这……
酒,是好酒,醇厚辛辣,但胡四爷却无心品尝。
这境地,颇为不妙啊。
他忖度着梳理着,还未来得及开口,同这只年轻而狡诈的野兽比较几个来回,就感到一阵突兀的晕眩。
“在迎客的酒里下药,”胡四爷死命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竭力维持清醒,“阮将军,你这恐怕不太上道啊。”
“呵,”阮玉轻笑,他起身,慢慢地踱至胡四面前,“这都什么年代了,除了你,还有谁死守着那破规矩?”
“再说了,我可不是道上的人,做甚的要守你的规矩?”
阮玉搂着胡四的腰把胡四按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细细地摩挲着胡四的脸。胡四虽然近乎昏厥,却仍然不肯闭眼,死死地瞪着阮玉,拼命地说:“你……”
“睡吧,”阮玉叹道,“睡吧,阿季。我回来了。”
而胡四,终于抵挡不住药力,眼一闭,身子一软,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胡四是个最爱挑剔的人,虽然在仆从属下来说,他是个好伺候的主子,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吃食上极其挑剔。是以虽然他不嗜烟酒,却消瘦非常,脱了衣服,不过是骨头架子上覆了一层薄薄 的皮肉。
而现在,这具苍白消瘦的身体,就呈在了阮玉的面前。
阮玉有些着迷地抚上胡四身上早年留下的疤痕。看着它们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他也就晓得了,这些年来胡四对待自己的身体是有多么不上心。
“你啊……”阮玉叹息,三分怜惜三分嫉妒三分不满。他轻点胡四无甚血色的薄唇,替他拭去因为忍受不正常的热意而流下的汗珠。
那个人对胡四的影响,难道就真的那么大么?想起这些年来,胡四身边居然从未出现过别的人,阮玉就不禁感到一阵酸楚,又是十分的嫉妒——你难道就真的这样惦念着他么?那我呢?——可他又想到,胡四,怕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突然感到难堪。
他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跋山涉水不遥万里,终于找回了胡四——而胡四,却仍然惦念着那个人,甚至于连他是谁都不清楚。
但这又如何呢?
那个人在胡四心里铭刻得再深,可他毕竟是个死人了,说不得话,做不得事,毫无知觉,无能为力。
现在能拥有胡四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只是可惜了那人满腹算计,最终不过为他铺平了道路罢了。
而他,只道是此去经年。
他缓缓褪下衣衫,覆了上去。
于是一夜芙蓉帐暖。
第3章 痴妄
之后的日子里,阮玉就把大名鼎鼎的胡四爷关在了杜府,不,是阮府里了。
他仍给胡季喂着药,没有让他神志不清的,倒有令他四肢无力的。胡季醒来,见自己一副被锁在床上任人疼爱的样子,居然没发作,一副无所谓的懒散模样。问过他的那些手下的去向之后,不再过问,也不挣扎,只是闲散度日,照吃照喝。
胡季气定神闲,而阮玉毕竟年轻了些,终于按捺不住问了他:“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唔……你轻点……你、你以为我是傻的么?我同他策划了这样久,事无巨细……又,又怎么会走到那个境地……”
以至于……逼得那人,不得不去死。
胡季的手被缚住拉起,只好无力地靠在阮玉怀里。他坐在阮玉身上,任由阮玉深深浅浅地进入。
“唉……”胡季不由得叹息,“你慢点,让我好好说话。”
阮玉于是放慢节奏。
“你与他那样不同,就算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那又如何?我也不在意你们到底谁是谁了,反正……你们接近我,不过是为了胡家手里的……啊!”
阮玉听不下去了,他加快攻势,让□□占据胡季的嘴。
——他宁可听胡季放荡的□□,也不要再听这些诛心之言。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懂胡季这个人了。
年少时自以为的真心,竟然是他人步步为营的一盘棋,而自己,赫然是对方心心念念要吃掉的猎物。
在这种时候,胡季他,怎么还能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呢?
既无怨恨,也无不舍。
你真的有心吗?阮玉突然很想问问胡季。
可他开不了这个口。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现在他在他的身体里,他们的身体紧密结合,他在占有着胡季。
他们是最亲密的人。
可他却觉得,他离自己怀中的这个人,实在太过遥远。
“哈!”阮玉终于泄在了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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