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扣了,再扣裤子都让你扣烂了。”姜度扭头看了眼赖清宁,不知道怎么的就生分了,不安得像个小孩儿。赖清宁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一条破洞的浅色牛仔裤,看上去干净又有朝气。姜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拖鞋,自嘲似地笑了笑,想着年轻真好啊,自己都快三十了,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
姜度收拾了一间卧室给他,这间屋子本来就是被当做客房的,以前也一直没人住,旁边是小宝的房间,但是现在小宝跟着奶奶,也就空了出来。
“度哥,我会付你房租的,你一定不要推脱,不然我过意不去。”
姜度本来想说不用,但听赖清宁态度这么坚决,便说:“行,那随你吧。”
下午姜度去上班,赖清宁跟他哥通了个电话就躺在床上发呆。
姜度家里很大,装修也很新,本来该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现在却给人感觉分外凄凉。
姜度的妻子叫方与敏。赖清宁也仅仅见过两次,是个漂亮又温柔的人。现在这间房子里已经淡去了有关这个女主人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但却不难想象以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每每想到这个,赖清宁本来就复杂的情感里又掺杂了一丝愧疚。
他高中毕业没考大学,找到一个好工作可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所以他琢磨着先打几份零工,先在这个城市立住脚再想以后的事。
赖家人都对赖清宁没考大学这件事耿耿于怀,用他爸的话就是,平时挺细心的一人,怎么就能考试当前就把准考证丢了呢?
赖清宁也不明白,当年的自己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在得知姜度要结婚的消息以后,就开始意志消沉,无心学习,后来糊里糊涂地弄丢了准考证。本来也不是不能考,可偏偏姜度要在他考试那天结婚,于是他瞒着家里人,偷偷去了城里。
赖清宁没去考试,他爸知道以后,把他关在厨房里用擀面杖一顿打。他妈在外面边哭边劝,赖清宁咬着牙,愣是一滴眼泪没掉。他觉得对不起他死去的爸妈,更对不起他活着的爸妈。
赖清宁现在的爸妈不是他亲爸亲妈,而是他的叔叔婶子,他亲爸亲妈在他五岁那年出了车祸,都死了。然后他就被叔叔接到了现在的家,有了新爸新妈,还有了一个哥哥。
幸运的是,新的家是一个温馨的家,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自己很好,尤其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婶子。刚搬进来的时候,赖清宁总哭,谁哄都不行,只有婶子抱着才不哭。所以赖清宁是当他这个妈是亲妈一样的。而对于亲生母亲,其实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他只记得别人说,他妈妈是南方人,长得很漂亮,赖清宁长得像他妈妈。他经常把相片翻出来,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是真的挺像。
错过高考好像也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一样的。他义无反顾去到姜度的城市,想求个答案却在看到姜度和新婚妻子手挽手在街上逛街的时候不得不选择了放弃。本来以为该无甚交集了彼此也有了各自的生活,不料三年后又纠缠在了一起,赖清宁是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陶锐边接电话边过马路,一辆轿车擦着他的衣角疾驰而过,他吓了一跳,顿了顿往后退了两步。突然胳膊被人拉住,往后一个踉跄,刚要扭头骂人,就看见刘森一脸怒气的站在自己身后。
“陶锐,下次要是再让我看见你过马路打电话,我抽死你信不信?”
陶锐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儿。”
“操!”刘森拽着陶锐往自个儿车那儿拖,不顾周围行人诧异的眼光。开车门,人往车里一甩,关门,一气呵成。
刘森自己也上了车,“我昨天晚上让你去我们家找我?你干嘛不搭理我?装什么死呢?”
“脚长我自己身上,我就不乐意去你们家,管得着吗?”
“不是,你这又闹什么别扭呢?我又怎么惹着你了?”刘森扭头盯着陶锐,这小子自始至终还没正眼瞧过自己一眼,他不明白,而且是真不明白,自己就出了个差,出差前还好好儿的,回来陶锐就明显不对劲儿了。
“是不是我妈又跟你说什么了?”刘森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
陶锐也扭过头来看他,“你觉得你妈会跟我说什么?还是你干什么了怕你妈跟我说啊?”
刘森望着陶锐,一字一句特别诚恳,“陶锐,你听好了啊,我接下来每一个字儿,我说的每一个字儿啊,但凡有一个字儿是假话,我从此以后都不举。”
陶锐又白他一眼。
“首先啊,我这次的确是出差了,跟我爸。然后,我妈说那边儿她有个亲戚的女儿,让我见见。但是,我没见,真的。”
“你妈说这是第二个。”陶锐语气淡定地吐出几个字。
“什么?”
“这是第二个,不过你妈和我说了,以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只要咱俩不分开,她就会一直给你介绍女朋友,看我能忍到第几个。刘森,你说我能忍到第几个?”
刘森看着陶锐,他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说话的时候,眼睛弯了起来,像是要隐藏自己的某种情绪,却又无法控制地随着弯弯的眼角溢出来。刘森看得有些呆了,手不自觉地抚上陶锐的眼角。
“其实我从来都不在乎你妈想什么,我早就说过,只要问题不出在你我之间,我不会和你分手。”
刘森一直摩挲的陶锐的眼角,突然有些心疼,他靠近陶锐想要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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