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怀疑的眼神扫了扫,“我晚上去亲戚家睡。”
“……”
陈时咬咬牙,他伸手使劲扒拉扒拉头发,指甲在头皮里抠蹭几下,“好吧,我能看到。”
黄单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时一脸思索的表情,“十多年前吧,那时候我生了场病,醒来就看到我爷爷坐在床前,他老人家专程从地底下上来吓我的。”
见少年不说话,陈时的气息都沉了,“张舒然,你不会不要我吧?”
黄单无语,原来不对他说实情,就是在怕这个,他按按眉心,“不会不要你。”
闻言,陈时绷紧的背部一松,“妈的,我都想好了,你要是敢因为害怕就不要我,我也要死皮赖脸的赖着你。”
黄单说,“比较起来,你应该更怕我才是,万一你跟我待久了,身上的阳气被我吸走,对你很不好的。”
他是在胡说八道,之前几个世界都是附身在心跳已经停止的人身上,不管是几年,还是几十年,男人都没出什么事。
说明他是特殊的一种存在方式,所谓的重生,他是这么理解的。
陈时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他毫不在意,“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你乐意。”
话落,陈时就捧住少年的脸亲上去。
黄单仰起头,微张嘴配合。
陈时喜欢少年的乖顺,喜欢他的认真,喜欢他喜欢的要命。
片刻后,黄单喘口气,重复之前那句,“那你每天看到那些人,不会感到不自在吗?”
陈时这回换了个答案,听起来的可信度要高不少,“我只是偶尔才会看到一两个,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会看到一个。”
“到底怎么才能被我看到,这个我也摸不准,反正都是人各有命,跟我没什么关系。”
黄单看着他。
陈时被看的浑身不舒坦,他捏捏少年的脸,“干嘛呢你,这次我真没骗你,死了的人身上会有一种虚影,你要是不信我,那我带你去农大里面找找。”
黄单问道,“齐放是吗?”
陈时挑挑眉毛,“他啊,我没看到虚影,不过也有可能是我道行太浅。”
说了等于没说。
“就像有的鬼,可以被所有人看到,比如周娇娇跟她爸,要是不走,还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而有的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比如那个没名字的少年,还有的人死了,只会被我这种人看到,其他人是看不到的,事情复杂着呢,很难说的。”
黄单心里想着别的事儿,“你担心我会和周娇娇和她爸一样,到了时间就会走。”
陈时勒住少年的后背,哑声说,“不会的,我的玉会保护你,你会跟我一起上大学,一起工作,我们会有很多个一起要去做呢。”
黄单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臂环住了陈时的腰,脸埋进他的外套里面。
第二天,大家知道了明天统考的水粉题目,两个老师把那些物品摆了两种不同的组合,让大家随便挑选其中一组画,他们也拿了画板画范画。
考点是按照区域划分的,黄单跟陈时不同,陈时的考点就在之前单招那地方,他继续待着,明天坐公交过去就行。
黄单今天就要坐火车去w市,在那里住一晚,明天考试,不然会来不及。
他在心里寻思,还是先考试吧,有那张脸在,查到少年的身份就是时间的问题。
周娇娇在走之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黄单想着,明年清明会去她的墓碑前看看她,顺便看看她爸。
中午吃过午饭,黄单就要去车站了,他不想让陈时送,因为来时有他在,可以帮着缓解一下对车的恐惧,回去时没有他,陈时会很难熬的。
可是陈时执意要送黄单。
到了车站,黄单排队检票,“我走了。”
陈时塞给他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黄单一看,是个白壳的手机。
陈时笑着说,“我跟我爸打了借条,考完试打工挣钱还他。”
黄单把手机收好,“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陈时手插着兜,忍住把人抱怀里的冲动,“那我等着。”
黄单挥挥手,“我走了。”
陈时说走吧,他人没动,“明天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
黄单说知道的。
”那行吧,我回去了。”
话是那么说,陈时却纹丝不动,眼睛直直落在少年身上,多看一秒是一秒。
黄单说,“我真的要走了。”
陈时骂骂咧咧,他一个阔步上前,狠狠给了少年一个拥抱,喉咙深处碾出了哽咽声,“张舒然,以后我们不要再分离了。”
黄单被他抱的骨头疼,声音里带着哭腔,“好哦。”
陈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少年,看不见了也忘了收回,追着火车跑的事儿他是不会干出来的。
他整整情绪,转身就往候车厅出口走。
快要走到出口时,陈时的脚步顿住,他站在原地搓搓脸,把烟盒捏的变形,半响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又不是不见了,等考完试回了学校,想的不行了就趁周末坐车去看他。
这么想,陈时的心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点儿都没安慰到自己。
他一天都不想跟少年分开。
“妈的!”
陈时把烟塞兜里,掉头撒腿就往检票那里跑。
上了车,黄单找到自己的座位,是在里面,靠着窗户,他刚坐下来,背包还没放好,就看到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陈时火急火燎的上车,跑着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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