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下楼,他不认路,人丢了,你立刻收拾东西滚蛋。”
陈秘面不改色的应声。
要是换公司里的哪个人,一准能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恋爱的酸腐味太浓了,受不了。
黄单不是网瘾少年,他平时上网都是找资料,画图,现在两样都用不着,就没怎么用电脑,而是跑到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一觉睡醒,黄单把空调关上,他打了个哈欠,陆匪还是没回来。
“叩叩”敲门声后是陈秘的声音,她端了一杯温开水进来,“季先生,你饿了吗?有想吃的东西可以告诉我,我让人去买。”
黄单摇头,他接过那杯水喝了两口,没什么精神。
陈秘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老板心尖上的人,挺新奇的,仅仅是一个月出头的时间,最不可能脱单的老板脱单了,对象还是个同性。
黄单冷淡的说,“陈秘书,我除了跟你老板一样是个男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陈秘立即收回打量的视线,暗暗压下心里的惊讶,“抱歉,季先生,老板还在开会,过会儿就能结束了。”
黄单问道,“开这么长时间?”
陈秘说老板离开了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堆积的有点多了,“最长一个礼拜,最快四五天,老板就能忙完之前堆积的工作。”
黄单不再多问。
陈秘也不主动说什么,她识趣的掩上门离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闪烁着,从街头串联到街尾,给经过的行人车辆镀上一层迷醉而又慵懒的光芒。
办公室外响起皮鞋踩过大理石地面的声音,陆匪边打电话边进来,“我在公司,他也在,没有不打招呼,是你们不在家,好,知道了,我们待会儿回去。”
黄单站起来,把微乱的发丝抓了抓,他没说话,等着男人把电话打完。
陆匪的目光落在青年脸上,只是这么看着,那些疲惫都会一哄而散,他结束了通话,“走吧,跟我回家。”
黄单说,“你爸妈都在家里等着?”
陆匪嗯了声,把人往怀里捞,低头亲上去,“儿子儿媳没回来,能不等吗?”
黄单回应了一会儿就退开了,他催促着说,“那走吧,别让你爸妈在家等太久了。”
陆匪问道,“药吃了没有?”
黄单说吃了的。
陆匪下意识的问,“头疼不疼?”
说完了就想抽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的薄唇一抿,“感觉不到疼,别的呢?有没有哪儿不能动,手脚使不上力,头晕目眩,或者发麻?”
黄单说都没有,“我会注意的。”
陆匪的语调不再那么沉闷,“那我替我全家谢谢你了。”
黄单眼神询问。
陆匪不快不慢的说,“你出事,我就得跟着完蛋,我完蛋,我爸妈晚年能好的了?”
黄单蹙眉心,“这么严重?”
陆匪说那是当然,“所以你给我好好的。”
黄单哦了声。
这个点,路上的车流量大,回家的,出门的,全凑一块儿去了,不断的擦肩而过。
黄单望着模糊的夜景,他在这里喊三哥,喊了很多次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真的走了。
说好的后会有期,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三哥是知情人,他不在,黄单就没办法了解这副身体脑子里的情况,也不能再讨要一些治疗的药物压制病情。
最失望的是,黄单原本想再一次试探的问问三哥,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待多长时间,现在没机会了。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手术不会有什么问题。
开着车的陆匪侧头看青年一眼,“哪儿不舒服?”
黄单说,“没有不舒服。”
陆匪腾出手去摸青年的额头,没发热,他又捏捏青年的脸,脖子,指腹在跳动的大动脉上停了停。
这种神经质的行为不会就此结束,陆匪知道,他会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越珍惜,就越害怕失去。
如果没有拥有过,那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他拥有了,一切就都天翻地覆。
八点左右,黄单见到了陆匪的妈妈,和他想象的差不多,雍容华贵。
陆匪换了皮鞋走近,“爸,妈,季时玉没有痛觉,哪儿疼了也不知道,你们别欺负他。”
陆父陆母闻言都是一愣。
谁也没想到儿子把人从国内带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字里行间是明目张胆的袒护。
老两口的脸上都不怎么好看。
在这个家里,女主人是陆母,她发了话,“没有痛觉?岂不是自己有病都不清楚?太不让人省心了。”
陆匪说,“我会看着他的。”
陆母把视线从青年身上移向儿子,“你看?你怎么看?你一天到晚忙着公司的事,哪儿有那个闲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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