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谷主……三谷主……不……不好了……”门前的雨帘被一个身着灰白色的小厮撞开来了,还未看清他的年龄,只见湿透的人刚奔进来就跪坐到了地上,急喘着气,显然慌忙一路跑过来的。
张展扫了地上狼狈的仆人,茶杯嗵的一声放到桌子上,吓的那地上的小厮微颤了下:“他娘的什么鬼事!”
“爷,他是马厮的管事。”江树低了了头轻轻说了句。
傍边的普易挑了眉,顺了眼,自顾自又喝了口茶,倒是连头都没抬。
“是是是……小的……是马厮的管事……”地上的人瞄了眼黑着脸的人,微微抖了抖,抹了把额上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深吸口气才接着道:“几日阴雨,狂风不断……那……烈风不知何故竟竟竟……挣断缰绳直奔雾林而去”
那小厮一口气说完,竟连头都不敢再瞧谷主的脸色。
烈风,老谷主留下的烈马,浑身赤红如血,灵气野性难驯,老谷主在世时竟多年也难驯服,留下遗言能降服之人,便可有资格坐这毒谷的二谷主之位。此马虽无人可降,却一直在马厮养的好好地,不想……
“啪——”大掌在桌上印下一个掌印:“——要你们这群废物!”
“谷主……您知道……那马……它它……”小厮吓的瘫倒地上说话也有些难以成句,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就见喝茶的大谷主朝他拜了手,连忙会过意来,如赦罪了般连爬着退了出去。
普易自知张展这几天确实被闷坏了,看着暴跳如雷的他走到门边又欲冲出去,也没再开口,伸手拦了还要开口说话的江树。
只听张展谩骂了句,低低的吼:“不信老子降不了你!”从身一跃,没入了大雨之中。
“爷——”望着消失在雨中的身影,江树攥了攥手中的剑,总觉这雨有些诡异,而普易盯着急跳的雨脚,一双平静无波的眼也微微眯了起来,里面的辉芒如星,幽深的看不到底,让一边的江树到失了神。
张展死死的抓住缰绳,用了内力却也勉强的控制住那身下浮躁的马,那咆哮的长鸣,乱动的蹄脚,铜铃般的眼,似是焦虑是不服,时不时将前蹄直直仰起,就如此刻马背上的人一样狂傲不羁。
冷冷的雨水早已湿透了张展的一身衣服,发丝沾水粘糊糊的贴在他的脸上,遮去了大半的视线,如裂的头痛渐渐吞噬者他的耐心和理智。
雾林,是毒谷的禁区,只因里面长年浓雾缭绕,树木繁茂毒草丛生,除了大谷主与自己和少数负责与外界联系的人,其他人都是望者怯步。
雨水顺着张展的发丝滴入嘴里,张展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与这烈风在狂雨中已奔了近一个时辰再加上头痛欲裂,纵使欣赏这马的性子,却也是隐隐有股烦躁,偏偏这灵性野物是养父的遗物,伤不得,张展心下一阵翻腾,咒骂出口。
烈风朝着一个方向又奔了会,依旧急躁的就如此刻马背上的人,张展堆起浓眉,微微侧耳,那狂雨中的笛声隐隐传来! 惊讶疑虑在眼里一晃而过,他一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剑。
那马直直冲着笛声而去,嘶鸣之声似是受了蛊惑一样,落下的蹄印更是杂乱而强硬。
心里暗叫不妙,收了功力,纵身从马上一跃而下,张展连退几步,闷哼了声,溅起几朵水花才勉强站稳。
略带暗哑的笑声夹在雨声中,似有似无,有些飘渺的恍若如梦。张展心中一颤,那种声音魅惑的没有现实的意味偏偏配上不协和的笑,生疏而更具蛊惑似地,不容忽视。
雨中,男人有些残破的白色长袍如同几经风雨后残破的风帆,裹着瘦弱的身影在风雨中微微有些颤抖,微乱的发丝贴着挺直的背不住的向下流着雨水,额前的发斜斜垂下,遮住了侧面的视线。
只见他苍白的手握住一只青翠的玉笛,轻栖在挺立的鼻梁之下,此时却已经停止了吹奏。
男人一只手离了玉笛,抚上一旁那匹红如火的高马,如见故人的,竟在如刀雕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站在侧面的张展忍不住暗暗抽气,为这如梦的画面。
那男子回过身来,如一潭春水的柔光的眼中闪过片刻的惊诧,似是刚刚才发现旁边的人,精致的不识人间烟火的人就这样毫不畏惧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张展,唇角轻勾,却早没了柔意,一片冷漠与戏谑,夹着不可窥探的黯淡。
男人移开视线,又抚上那匹立在旁边的烈风:“我可不喜欢你带来的俗物。”
☆、03(回忆)
轻轻地话语虽被雨水遮去了大半,但依旧清晰地传入到张展的耳里,烈风听懂似的轻鸣了声,蹄脚动了动,有如做错的孩子低了头。
张展咬碎了一口银牙,想堂堂毒谷的三谷主的自己竟是这人口里不如一匹马的“俗物”!好!他倒要瞧瞧这不知死活闯入雾林的人,有没有本事,竟说他是俗物!!
本就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见了那张美过女子的脸,惊讶归惊讶,但随即就忘了,本就头痛如裂,让他烦躁的很,这时又遭了侮辱,不免怒火冲天。大喝一声:“你是谁给老子报上名来!”问句中早没了本意,里面的怒意呼之欲出,在有些减弱的雨中,不失凌然。
白衣男子转身,又上下打量张展,看向那双因怒火而幽亮的眼时,冷傲却突然闪过戏谑与玩味:“我……是它和你的主人。”从那似笑非笑的薄唇中传出的声音不大,却夹着不可抵抗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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