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松将军,从将少爷吓晕之后每日都带着军医来萧府门口守着,却不知道出于什么顾忌,不曾踏进萧府一步,只是持了红帖,日日问着萧府看门的下人,少爷有没有醒过来。
萧府上下都认为是他害得少爷出了事,没有给过好脸色。但是这大将军也并不生气,只是沉着一张脸,劝也劝不动,赶也赶不走。
但是据说将军府还出了一件奇事,自从那日松将军提亲未果回府之后,没过多久就问罪了一名亲信,那亲信据说跟着他走南闯北,出谋划策,还博得个青年军师的名号,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给赶走了,说是再也不能踏入将门一步。
他懂得也不甚多,昨日去打米酒的时候,遇见以前在邹阳路酒铺子寒暄过的军爷,闲聊时知道松将军着手清理了很多旧部下,这些人原本藏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将军给挖了出来,说是和上京的大人们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被处理掉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家里有人参军的也知道高层换了血,心里没有些腌渍事情的,照样活得坦荡荡;而那些做了亏心事的家伙,只能日日夜夜祈祷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败露。
他一个小厮,原先尽管跟着师傅学武的时候回想着身为男儿,应当去军营磨炼一番,冲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那才叫一番快活。
可是看看少爷那弱不禁风又易被人骗的样子,还是舍不下,再来听闻军队中也并非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活得简单,也就不想去趟这浑水了。
青旗摇摇头,提着碗,走得远了。
这时封长歌却感觉自己握着的手颤了颤,他惊喜地抬起头,果然看见少年稚气的面庞上,薄薄的眼帘动了动,一双如星石般的眼睛就慢慢睁了开来。
“凉一,你醒啦”他琥珀色的眼睛一亮,捧着少年的手凑到唇边亲了几口。
但是少年接下来说的几句话,让他惊得一动也不敢动。
萧凉一似活在云里雾里,他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睛,下意识道:“……陆相生?你怎么笑得这么假?”
脑子里好像有无数东西,一会涌进来地是他自己原本的记忆,一会横冲直闯插一脚地又是这个身体前世今生的记忆,乱七八糟,好像两团颜色相近的线团,打散了缠在一起。
被叫出真名的人先是一怔,然后瞬间卸去了脸上明媚的笑容,尽管还是美艳照人雌雄难辨的一张脸,却仿佛是退了潮汐的江水,又冷静又文雅,琥珀色的眼睛一改富华的黄翡之色,沉得如同蜜糖一般。
他并不着急说话,而是细心地扶着萧凉一坐起来,将厚厚的长枕摞起,方便对方靠得舒服,才道:“……你想起来了。”
萧凉一抓着他的手不放,等杂乱的思绪被逐渐理清,才松开自己坐好,没有看见松手的一瞬间青年的怅然不甘。
他本来就是好脾气的性子,此刻恼得不行道:“它没有等我跟你说一声,就擅自改了记忆把我丢到这个世界来,如今怎么叫它都不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躲起来了。”
陆相生低低应了一声,萧凉一见他状态不对,就捏着对方下巴抬起问:“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还有你这眼眶怎么黑成这样?”
“没什么”陆相生在萧凉一的承认下,这个世界的身份已经合理化,自然恢复了原来的本性,不能像封长歌一样尽情使性子,只是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萧凉一不放手,暗道莫不是封长歌的性子学透了,大家闺秀一时半会也难改娇娇性格?
他道:“你要是不说为什么不高兴,我就不放你走。”
陆相生乖巧地让他捏着下巴,他比对方大两圈,同样坐在一样高的地方,这个姿势使得他不得不弯下腰,时间久了,也让人觉得难过。
可是他动也不动,维持者这个姿势道:“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回来了,我怎么会不高兴。”
萧凉一松开手,看对方似失魂落魄地飘出去,暗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这么难过。
他动了动,却正好见到床边脚踏那里落了一个盒子,巴掌见大,通体乌黑,色泽匀称,不察觉的时候还好,一见到就觉得分外突兀。
萧凉一勾手将它捞了起来,猜想是陆相生掉的,打开看看,顿时就乐了。
盒里铺着用银线秀得繁杂纹路的黑布,能看出是蛛纹,上面有一只流光溢彩的黄翡镯子,白日里透着温润的光,在玄色衬托下更加端庄。
他将镯子捞起来,接触间一片温和,这样日转秋风的时节,也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凉意。
不过是暂时寄住在蜘蛛的身体里,却将蜘蛛的小心眼给继承了个一干二净。
松镜严给他送上雪镯做定情信物,哪怕是炎炎夏日戴上也能祛除燥热平心静气;他就要去寻了最好的暖镯,温温心意,脉脉含情。
萧凉一将镯子带在手腕上,却用袖子掩住,将盒子塞进被子里。
做完这一切正好见到陆相生托着雪白的小碗和瓷盅进来,还不易察觉地四处看看,没有发现丢失的东西,眉目间浮现一丝疑惑。
萧凉一忍笑,催促道:“你东张西望什么呢?我要饿死了!”
陆相生只好快步走过去,本来盛了莲子羹打算亲手喂,却见对方抬起手来似要自己吃,眼中又闪过一丝失望。
萧凉一微微一笑,刻意伸了一下手臂,那黄翡镯子就露了出来,在雪白的手腕上更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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