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看不到哑巴的样子,但是从医生的话中还是听出来了,所谓说错了,也不过是安慰之词罢了。瞎子沉吟了一会,镇定的说道:“凡文知,钱在这里,先跟医生去把手续办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凡文知看看瞎子老爸,再看看哑巴娘,点点头,说:“爸,我去办手续了。你,你就在这里看着好了。”
等凡文知走后,瞎子进了病房。握着哑巴的手,真瘦啊!他有多久没握过这个女人的手呢?或者说他有多久没碰过这个女人呢?摸摸哑巴的脸,一点肉都没有,脸颊都凹下去了。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呢?怎么就不知道呢。还有凡文知这小兔崽子,他妈都成了这样,他那眼睛难不成也瞎了吗?就一点没有察觉到。还记得以前抱哑巴的时候,身上不胖不瘦的,刚刚好。那会像现在,没有二两肉,全是骨头。
以为哑巴会一直在,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女人终于受不了了,躺下来了。这一躺,也许就再也起不来了。瞎子此刻内心是百感交集。无论这个女人多么不好,多么的配不上自己,但她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为自己生了儿子,操持家务,任劳任怨。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喜欢她,也无法否认哑巴是凡家的一员,不可或缺的一员。如今,她倒下了,终于从繁重的家务,自己的不满中解脱了。
哑巴的手动了动,人醒了过来。瞎子放下哑巴的手,嘴唇动了几下,才说道:“你病了,就好好躺着吧。我们这就给你转院。你别担心,儿子去办手续了,一会就过来。”
哑巴费力的抬起手,左右摆了摆,意思是说——别费钱了,命数到了,治不好的。还是把钱留给文文,以后,娶老婆用。
瞎子抓住哑巴的手,说:“别担心钱。文文的那份我不会动的,你不用担心。好好治病就行。”他怎么会不知道,哑巴的命数已经到了。只是若是不试一试,谁会甘心。若是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有没有奇迹发生。即便这奇迹无限趋近于零。
凡文知站在病房门口,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瞎子老爸对待哑巴妈,根本不像是对待自己的老婆,而是根本将哑巴妈当成了保姆了。就连睡觉,到目前为止,凡文知从来没见过父母睡在一张床上过。这哪里是夫妻。哑巴分明就是个生育工具,家庭保姆。当生育的任务完成了,就只剩下家庭保姆的职责了。现在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实际的家庭保姆就要快没了,瞎子老爸会有一丝后悔吗?
凡文知很清楚,自己是没有资格去指责瞎子老爸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相处模式,更何况是在这特殊的环境和特殊的时代背景下。而两位当事人都是身有残疾,这使得他们与普通人又不一样。自己作为儿子,也没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哑巴娘日渐消瘦,他却是视而不见,只当是正常的瘦弱而已。从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也没想过要用精神力看一看。若是能早一点发觉,何至于到现在的程度。
“凡文知,到了怎么不进来。快来看看你妈,她醒了。”瞎子听到声音,便大声的叫道。
凡文知走进病房,握着哑巴娘的手,“妈,我们这就去城里的大医院。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了只是一般的病而已。”
哑巴笑了,握着儿子的手,轻轻的抓了一下。手指头比划了两下,告诉凡文知——我没事,文文不要担心。
凡文知点点头,“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家可不能少了你。”
哑巴笑着看着儿子,接着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她真的太累了,累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瞎子拍拍凡文知的肩膀,示意他好好陪陪哑巴。哑巴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凡文知了。
凡文知明白,对瞎子说道:“爸,苏家的那位司机就在卫生所门口,他说可以载我们去省城。还说有需要的话,他可以打电话给黄先生。黄先生可以帮我们安排一家好的医院。还有医生,黄先生也能帮我们联系。”
“有心了。那就麻烦他们。哎,我出去跟司机商量一下,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好后我们就走。”
由于山路颠簸,司机建议还是第二天一大早出发,走慢一点没关系。到医院的时候也正好是下午,医生也都没下班,正好给哑巴检查身体。瞎子想了下,同意了司机的建议。然后又在镇政府用电话给黄先生打去。司机先是说清楚了这边的情况,并得到黄先生愿意出面联系医院和医生的回复后,瞎子才终于放下心来。瞎子还一个劲的拿着电话,连声感谢黄先生的仗义相助。并承诺,若是以后黄先生有需要,他会无条件的帮忙一次。
第二天下午赶到医院,由科室主任亲自担任主治医生,办理了住院手续后,便立即进行检查。当天夜里,两父子就在医院里将就了一晚。由于检查加急,第二天便拿到了检查结果。结果毫无意外,哑巴是癌症晚期。由于病人本身身体就比较弱,医生建议还是进行保守治疗好。这样也能减轻病人的痛苦,让病人不要走得那么痛苦。
瞎子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到医院旁边的民居里租了一间一居室住下。并且请了一个保姆,每天三餐的给哑巴做营养餐。即便哑巴吃得很少,往往还吃了就吐,瞎子也没放弃。
最后凡文知实在看不下去了,瞎子老爸不光是在折腾自己,更是在折腾哑巴娘。一把抢过汤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大声的吼道:“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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