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齐铮越那张依旧云淡风轻得有些无赖地对着自己的脸,一股气闷愤恨和强烈的无可奈何又猛烈地涌了上来,在喉咙里翻滚了很久,最终迸出一句:“不可理喻!”
齐铮越把甘十二抱到他的马背上,回头笑道:“过奖了,谢警官。”说罢,牵着马朝竹林外走去,不去管身后兀自气愤不已的叶灵川。
带着甘十二,两人紧赶慢赶,第二天一早进了城,在城里找到一处医馆,齐铮越把甘十二留在那里,交代了大夫一番,末了又给了笔银子,要求务必保守秘密,切勿走漏风声。
这样的举措也实在是不得已,眼下他对江湖情况不太明了,也不愿意在甘十二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把他留在医馆里养伤,伤好后,以目前的形势,料想甘十二也必会去落影山庄投奔正天盟,那时他就安全了。
虽是这样,齐铮越还是在城里多留了两日,暗地查看医馆的动静,待看那医馆内外一切正常,他才又与叶灵川重新踏上路程。
叶灵川从那以后一直修炼无视大法,当他是空气。也是他运气不好,那之后的一段都是山路,路上又不是很太平,三不五时的总有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机会等着他,一个没掌握好力道,就是跟叶灵川的一顿针锋相对和一顶顶“不法分子”、“暴徒”的帽子。
齐铮越原来还指望时间久了叶灵川对他放心了,晚上可以不再铐着他睡觉,目前看来,不仅这个希望越来越镜花水月,就连白天行路都有戴枷上铐的可能。
也曾经跟叶灵川态度亲和地沟通过,试图说服他面对身处异世界的现实,奈何如今这个死心眼的小警察软硬不吃,说到最后就一句话:“我是一个警察,阻止犯罪是我的职责和使命。就算这里是你的世界,我也做不到眼看着杀人犯法的事情在我眼前发生!”
话说得如此义正词严掷地有声,衬得齐铮越自己好像真成了个妄图腐化正义警察的卑鄙小人,齐铮越自问出身名门正派,行走江湖以来一直扶危救困行侠仗义,何曾被贬低至此,气不过也就往硬里顶几句,换来又一个回合的针锋相对。
天气渐凉,越往南走反而越能从一阵凉似一阵的细雨中感受到渐浓的秋意。齐铮越调整了赶路计划,从之前的起早贪黑改成早出门早投宿,尽量走车马众多的官道,不走山路,也不再露宿野外。
叶灵川发现,齐铮越易容的手法也越来越复杂,每每出门前都要将两人细细打扮一番,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干脆一句也不再问起。
不过有一点让他还算满意,就是齐铮越很是安分守己了一阵子,之前好管闲事且动不动超越他容忍限度的行为已经不再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小心谨慎甚至有所防范的样子,这又让叶灵川有些奇怪。
天过正午,叶灵川坐在树下吃了些早上在客栈里准备的干粮,齐铮越把缰绳递给他,“上路吧,今天天黑前必须赶到秦州城里投宿,否则今晚就要露宿了。”刚想转身,又回头,视线落在叶灵川的脸上,“胡子歪了。”
这几日他俩都扮作商人,齐铮越说叶灵川脸太引人注目,给他涂黑了肤色不说,还硬让他在唇上贴了道假须,并且时刻监督着假须的状况。
叶灵川一手接过缰绳,一手小心地把唇上的假胡须扶了扶,又按了一下,刚想问齐铮越,就听他连声道:“不对不对,换个方向,这样更歪了。”
叶灵川对易容这堂齐铮越一直无法给出足够能说服他的理由的每天必修课早就有些不耐烦,但齐铮越总说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一直听从,可最近这堂必修课的过程实在越来越繁琐细致,也委实让他不胜其烦。只是齐铮越嘴里总有许多千奇百怪的理由用来说服他,他也只好同意。
此刻他把缰绳挽在左臂弯里,耐着性子两手按照齐铮越的指示小心地扶了扶,又正了一下,“这样?”
“还是不行,我来!”齐铮越把缰绳挂在一边的树杈上,手向着叶灵川的脸伸过去。
未想到手还没伸到叶灵川脸上,便看到对面那张粘着假须的脸变了色,叶灵川一把撕下假须,劈头砸到他脸上,“这不行那不行,问你为什么要化妆你从来都是一番歪理邪说,今天你不给我个正当的理由,你就自己粘上这玩意!我不奉陪了!”说完抬起手腕用衣袖狠狠在脸上擦拭了几下,把原先易容的颜料擦掉大半,露出原本白皙的肤色。
齐铮越没料到他生了气,伸手接住砸在自己脸上的胡子,一笑,道:“好吧,我告诉你。”
叶灵川立刻转过身体,抬头看他,大有“我看你这次又能说出什么歪理邪说来”的样子。
齐铮越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忽然脚步一顿,面色瞬变,伸手一把揽住叶灵川的腰背向前一扑。
叶灵川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扑了个十成十,后背靠在树干上。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齐铮越带着一个旋身转到了树后。
“嗖”的一声,一支响箭疾飞而来,落在叶灵川刚刚站立的地方。
“什么人?!”齐铮越向着官道对面的树林里扬声叫道。
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响起,十来骑人马出现在林子里,转眼间来到官道上。马上是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手里拎着钢刀弓箭,脸上蒙着黑布。
为首的男人扯下面罩,眼光在齐铮越和叶灵川身上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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